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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冰点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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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猎鬼人(金盆洗手,真实经历)----转帖,希望大家都能行善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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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11:1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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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猎鬼人 Part25 唇印

重庆沙坪坝,在早些年大学城还没有修建好的时候,
那里曾是重庆的文化中心,
有很多高中和大学都在这个区域内。
但凡有学校的地方,必然会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鬼怪的传说,
尽管传说很多都是假的,但其中却有一些是真的。
为了不让莘莘学子们受到影响,
本文将不会提出是哪所学校。
即便你有所耳闻或者见在那个时期听说过我,
也请一笑了之。

几年前的时候,一所学校的德育处处长联系上我,
说他们学校目前正被一个可怕的“传说”所笼罩,
带来了很多负面的影响,
尽管校方和老师多次出面辟谣,
但这个传说在学生间甚至部分教师间流传甚广,

这个传说是这样的。

学校的改建教学楼,以前的学生活动室、舞蹈教室、钢琴教室统统都被封闭了,
某一天夜里一些学生回宿舍的时候路过这里的钢琴室,
从琴房里传来一阵钢琴的声音,门上却是打了封条的,
清场前琴房里的钢琴也是搬走了的。
据说有好事的学生爬上门顶的小窗想看个究竟,
发现在房间的角落里隐约有一个背对着门的长发女生在弹钢琴,
学生们吓得赶紧往回跑。
随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同学后,
也许受了太大刺激,回家休息去了。

中国有句话,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对于大部分处于成长期的学生们来讲,
这个世界除了科学知识外有太多东西是他们不明白,
却有好奇得不得了的,
于是这个传言越传越大,越传越神仙,
以至于到后来学生们甚至给那个传说中的长发女生架设了一个身份,
说她曾经是个爱弹钢琴的女学生,但是由于种种原因,
上吊自杀,于是冤魂不散,每隔7年就会重新出现在校园一次。

诸多版本,结果是学生们自己被自己编的故事吓得半死,
学也不好好上了,花了钱进学校学知识学做人,
却整天装神弄鬼,
这让我这种高中念到一半就辍学的人情何以堪。

德育处处长说,之所以找到我,
也是听人介绍,虽说在学校是学科学的,
但是由于长期缺乏信仰,人人的内心都有那么一块空地,
想填进点什么,好像和多年接受的教育不符合,
不填进点什么,又感觉老是空荡荡的,
找我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传言出现后,
竟然有个在老师里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师也听见了,
和先前那个学生一样,停课在家休息。
这时候学校一方面开始进行辟谣工作,
一方面又没有人有胆量来证实事情的真伪,
于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才找上了我。

听他这么说了以后,
我对这个事情的态度其实也是将信将疑的,
一方面学校原本这类的传闻就多,
但当中绝大多数是学生们以讹传讹,
凭空想象出来,
又或者是某个学校的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
导致跳楼自杀,
然后相关的传闻就会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太多了,
我们的国人就是太过好生是非,
好的不传传坏的,还一个个传得有鼻子有眼,
就好像自己亲眼看到的一样。
但是你又不能说完全不信,万一这事情是真的,
哪怕那只鬼并不会害人,
它的存在怎么说也是吓到了人,
所以再三思考下,我还是决定亲自去查看查看。

见面后,德育处处长乘着上午第一节课的时候学校里几乎没有在室外的学生,
带我从老树林那边绕道进了那栋废弃的教学楼。

教学楼通道两侧的窗户是南北朝向的,光线不算好,
却能看得见,正是因为这样的光线效果,
才让这个楼在安静的状态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再加上原本那个传说的渲染,
给人感觉真的不舒服。

走到钢琴教室门口,
我感到德育处处长虽然嘴巴上不信加辟谣,
但是还是很害怕的,我让他打开教室门,
跟着我一块进去。

教室只有一个门出入,靠楼外侧是两扇开合窗,
整个教师空荡荡,连窗帘都拆去了,
只留下天花板上的几个吊灯以及地板上钢琴脚久压的痕迹。

我取出罗盘,掏出红线准备问路,
还没架势的时候,有种窒息感铺面而来,
我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感觉有些不妙,
于是赶忙跟处长说,先出门去,
处长显然是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
我比他年轻至少10多岁,
因此他也有可能觉得我是在忽悠他,故意吓他,
可我真没时间来跟他解释这么多。
像这种还没开始问灵前就主动让我察觉它的存在,
并且那意思显然就是“离开这里,别管闲事”一样,
14年来,我只遇到过三次,而这就是第三次。

退出教室后,我才稍微能够冷静一点,
我已经相当确信这次的确是闹鬼了,真不是学生在乱传。
凭借着经验整理了一下思路,
依旧判断不出这个鬼魂到底是善是恶,
于是我对处长说,要他告诉我有关这个钢琴教室发生的一切。

回到他办公室以后,他又打电话叫来了几个老教师,
加上我总共5人,关上门,开始找寻这个钢琴教室的故事。

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几个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从他们的谈话里我得知了两个重要的线索,
第一是这个学校以前曾经还有一个姓赵的专门教钢琴的器乐教师,
后来辞职,目前在北碚一所学校教书,
离职的时候差不多40岁,现在已经接近退休的年龄了。

第二是这个学校曾经有一个女学生,钢琴弹得不算好,
却很好学,但是之后因为生病而辍学,音讯不明。

巧合的是,这个离职的赵老师恰好就是这个女学生的指导老师。
几位老教师离开办公室以后,我告诉处长,
明天让他陪着我一起去找这两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学校,就开始配合处长查阅10多年前的学生入学资料等,
找到了这个女生当时登记的家庭地址信息。
从入学相片上看,就是个长相清秀的普通女生,
也许是年龄的关系,看到这种青春的面容心里还是一丝向往。
我和处长开始动身去找那个当时的女学生,
可也许是这些年搬家之类的变故,
已经找不到现在住在哪了,
无奈之下我甚至动用了在户籍办的朋友,
但是结果查询,
却是已经因死亡注销了户口。
处长觉得可能这个线索就此断了,
而我却觉得这才恰恰是真正有说服力的线索,
总算有一个合理的情况,
让整个事件与亡魂有了关联。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就必须尝试着联系那位当时离职的老师了。
他倒算是容易打听,赶到北碚的时候,
差不多已经接近晚上了。
看了老师的排课表,我们直接在一间钢琴教室里看到了他。

这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教师,瘦瘦高高的,
戴眼镜,留着小胡子。
除了那一头白了一半的头发,
其他看起来都还挺年轻。
由于他正在给学生上钢琴课,我们也就没有好意思打搅他。
等到差不多8点半下课后,
我们才走到他的跟前去。

处长表明身份后,赵老师对以前呆过的学校的老师还是很友善的。
直到他听完我们的叙述,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知道我们来找他,
是因为那个女学生。

交代了事情的严重性后,赵老师总算是放下了心防,
讲我们带到了校园里一颗黄桷树下,
把这个事情完整的告诉了我们。


女学生是个很有天分学钢琴的人,
学校也非常重视对她的培养,
可她基本功比起其他学生来讲,却是相对比较弱的。
常常弹错键,有时候会引来一些冷嘲热讽,
她选择了默默承受,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既然比别人底子差,
那么就一定要多多勤加练习才是。
所以她也比其他学生更加刻苦,
而当时的赵老师,也就30多岁,未婚,
长得好不好看我到是不知道,
但就那个岁数,又弹得一手好琴的钢琴老师,
想必是在女学生群里收到了不小的追捧和欢迎,
赵老师总是在想办法安慰和鼓励这个低调刻苦又有些自卑的女学生,
然而久而久之,俩人渐渐就产生了一些超越师生情谊的感情。

在那个年代,这种观念必然就成了大逆不道,
咱们中国人的道德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生之间出现感情,那么是一定会遭受唾骂和鄙视的,
可是他们俩最终没有屈服在道德观的捆绑下,
在感情的冲动下,确立了恋爱关系。

在我们身边总有这么一种人,
看不得别人过得好,或者说,
赤裸裸的嫉妒。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被其他人匿名举报,
学校得知此事后,甚至说赵老师是败类,衣冠禽兽,
女学生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她主动提出了分手,
分手后不久,便借病辍学。
赵老师也因为受不了别人鄙夷的眼神,
选择了离职。
女学生常年在家郁郁寡欢,
想念又无法相见,相见也无非是继续折磨自己。
于是常常惩罚折磨自己,
情绪像是一只追着咬自己尾巴的狗,
明明咬不到却偏偏不愿放弃,
于是原地打转,越转越累,越转越烦。
最终抑郁成疾,在不满26岁就去世了。

赵老师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曾去吊唁,
却被女学生的家人赶了出来,终生不肯原谅他。
也许是天性的关系,赵老师似乎开始感叹人生无常,
于是离开重庆,在许多城市住一段时间,又换一个城市,
用他自己的方式消磨人生,感悟人生。
直到前几年才回来,在大学里教书。

听完赵老师的话,我心里有点乱。
师生恋这种话题,向来都是一个另类,
但是爱情是没有罪的,既然无罪,
又为何要遭到如此大的压力和反对,
与其说是女孩子自己逼死了自己,
倒不如说是我们根深蒂固的道德观,
不管这样的道德观是千金不换还是廉价的,
也不能成为夺走一条生命的理由。
我并非是赞成师生恋,
我也觉得不妥,
而所谓不妥,也仅仅是觉得尴尬,
而非永不翻身。

女学生的相思成疾,说明了她的情义,
赵老师终身不娶,表明了他的愧疚,
我敢说他至今也无法过自己这一关,
因为哪怕他自己原谅了自己,
女学生的家人还是会把这姓赵的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而他们原本应该美好的爱情故事甚至不能成为酒肉之徒的下饭菜,
人言可畏自不必说,
可悲的是要自己将自己最真实的模样从此埋葬。

对于这样的故事,自来都没有听说过善终。
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小说,
身边也不会有杨过和小龙女整天炫耀自己的师生恋有多成功。
现实就是现实,不能被接受,
就只能被淘汰。

我问赵老师,那个女生是不是常常穿白衣服,长直发,
总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的那架钢琴。
他说是的。
眼里有些悲伤,似乎是我又让他进入了一次记忆的旋涡里。

我基本上确定了钢琴室里那个亡魂,
就是这个死在人言和制度下的女学生。


我告诉赵老师,解铃还需系铃人,
希望你能够明天跟我去一趟那个学校,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十几年了,我想你也希望她能够真正让灵魂和感情有所归宿。

赵老师想来是害怕再面对自己的过去,
他迟疑了很久,
最终还是答应了我们。

当天晚上,我们便把赵老师接到了沙坪坝,
那天晚上吃宵夜的时候,他喝了很多酒,
又是哭又是笑,
许多年来的压抑统统见鬼去吧,
今晚我就是要好好释放,好好回味,好好说再见。

第二天,我们去了钢琴室,
所有的过程,都很平静,
除了赵老师隔空喊出的那句话。

“好好去吧,
我知道你为什么还留在这。
你要知道我多想用我的所有来交换,
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后悔事,
想到你直到今天还有这份心意,
我们的爱情值钱了!”

内心一阵波澜以后,我只记得那股浓烈的、
矛盾与爱意的亡灵就此离开了。
我没有帮到忙,我只是在十多年后再次让他们有所交集,
不幸的事情持续了这么久,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我坚信女学生不是我送走的,
而是赵老师那句藏在心里多年的话,
抵消了这些年的爱恨情仇。

送别赵老师以后,我和处长回到德育处。
他比我想象中要平静,
我没收一分钱,起身告辞离去。
出门前不经意回头,
看见门内一个正在擦去泪痕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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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11:54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26 掉魂

先前说过,突然被惊吓以后,
我们常常会说一句“魂都吓掉了”。
我猜想很多人一生中都有过下面这样的经历。

做一件事情,做着做着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脑子空白了,
隔了好久才回神过来,一看时间过了蛮久,
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期间自己做过什么。

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掉魂”。
绝大部分人掉了魂还能找回来,
而且通常很快就找了回来,
有很少数人,会从此迷失,
再也走不回来。

我曾经经历过这么一个事件。

好像是05年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女人焦急的电话,
说她的儿子在跟别的小孩玩耍的时候,
被人从背后大声吓了一下,
然后就倒地了,目光无神,没有表情,
怎么喊也喊不回神来。
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说是脑休克,
大概意思也就是植物人了,
接回家保守治疗,
期间曾拜托过无数中医,用过无数土方,
依旧没有办法。
最后在重庆白市驿问到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神汉,
说是灵魂已经进了阴曹地府,
被牛头马面扣住了。
要治好很不容易,就劝父母放弃了。

父母当然不会放弃,
几经周折打听到我,
于是小男孩的妈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我打了电话。

掉魂这件事我是听说过不少的,
一般真正懂行的人,就会知道所谓掉魂,
其实是肉体和灵魂出现了突兀的分离情况,
人并没有死,只是控制肉体的灵魂游离在外,
想回去却没有办法回去。
即便找到方法回去,也不会记得出体后发生的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短暂失魂后,会出现记忆的断层。
而通常遇到这种长时间找不回来的,
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帮助他的魂找到回身体的路而已。

所以当小孩的妈妈找到我时,
我以为这个事情其实就是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
可当我着手开始办的时候,
却遇到了很多曲折和状况。

那天应约去到小孩家里的时候,
一进门就感到一种别样的压迫感,
多年的职业习惯让我开始观察他家里的布置和摆设,
风水学可以细分为很多领域,
而属于我们这行的那部分知识,
我们是以开始学艺的时候就必然会先学习的。

他家里的格局是这样的。
进门处有一个装饰隔断,上面摆满了水晶装饰品,
隔断后面是餐桌,有个鱼缸,鱼缸里有鱼,
正对电视墙的那面墙壁上挂了两把檀木质地的罗刹斧头,
两把斧头之间,却非常不协调的挂了一副书法。
这倒也罢了,
最蹊跷的是,他每个房间包括客厅的窗户,
都挂了个贝壳做的风铃。

在我学到的东西里,窗上挂风铃,其实是种很危险的举动。
虽然市面上的鬼魂并不多,
没事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人,
但是风铃的声音或多或少会对他们产生一种吸引。

正是这种吸引,就成了有点危险的地方,
假如就是个过路的,那也没什么,
它自己玩玩也就走了。
若是遇到一些不太友好的鬼魂,
那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在我学艺以后我每看到一个家里在窗户上挂了风铃,
尤其是窗户当西晒的话,
我一定会告诉他们,尽可能的别这样做。

我跟着小男孩的妈妈进了孩子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小孩的床之外,
几乎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换洗的衣服,收音机,药碗药罐等。
原本狭小的房间杂乱无章,
再加上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却毫无意识的孩子,
就显得格外的可怜。

由于事发已经有一个月了,
也就是说如果孩子的魂还在,那么它合理存在的时间也就剩下不到20天了,
否则的话它的意识将渐渐减弱,有可能什么都会忘记,
或者迷失得更远,回到身体的可能性就真的很小了。

我先是叫妈妈把所有的风铃都取下来,
然后关上门窗,让小孩的房间处于一个封闭状态,
我让她先在外面等着,我得先看看这孩子的魂到底在不在周围。
(此处基于一些业内人士微博或百度私信的告知,在下思考再三,
决定从此不再细说引魂招魂的步骤,以此来避免无知模仿和别有居心的人。
如此决定,万望理解。)
经过问路后,我确信这孩子的魂就在周围,
同时也察觉到,他很渴望回到身体里,
回不去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找不到方法,
还因为这里还有别的鬼魂阻挠着他。

由于这样的情况太出乎意料,
要让孩子尽快回到自己身体,
现在好像除了给他指条路以外,还必须先要把周围别的鬼魂给赶走。
难道是风铃引来的?
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师傅说过的一段话,
他说小孩子的魂魄是最好玩的,
因为精力充沛,有天真烂漫,
很多流连世间的鬼魂都喜欢和小孩的魂玩,
并不是要霸占他,也没有什么害他的心,
就很纯粹的想要跟他玩罢了。
这恰恰就是困难的地方,
若缠住小孩魂的是个恶鬼,
我可以立刻引了它,
若是迷路的鬼,我也能让它找到路,
可要是一些没什么心机的单纯的灵魂,
我也不能放任他们继续游荡在世间,
我得让他们各归其所,
除了小男孩的魂,其他的我都得送走。

虽然我没办法看见小孩,但是它是能够看到我的。
我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引得其他鬼魂上路,
更没法让孩子自己回到身体,
磨叽了好几个小时,一筹莫展。
门外孩子的妈妈已经催促过很多次,
我想她大概对我还是很怀疑,
甚至会怕我偷她家什么东西吧,
这么多年这样的猜忌我早已习惯。
可问题始终是要解决的,无奈之下,
我只好打电话问师傅。

师傅只听我口述,还是没法确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于是师傅说,让我仔细再看看房间里,
有没有挂遗像或是佛像,
这一类的东西是能够把一些鬼魂给困住的,
如果有,就先收起来。

我于是开门给小孩妈妈说明了情况,
并且在她的带领下又一次观察了整个房间,
这一次,虽然没有找到师傅说的佛像,
倒是让我对那对挂在墙上的斧头特别留意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情况,
这个斧头的样式,一头是平刃,一头是略微有点小卷尾。
从外形上看,是罗刹斧头,
而在鬼神的世界里,
罗刹恰恰是一切恶鬼的统称,
难道这里有个恶鬼存在?
我吓得背心一凉。
好在经过查看,发现这个屋子里除了小孩和那另外几个外,
已经没有别的魂存在了。
如此说来,我就明白了。
这把罗刹斧,正是把这个屋子里所有鬼魂困住的真正原因。

此处奉劝一些喜欢在家里挂些带有攻击性的宗教物件时,
请查清楚这个物件的来路和它本身具备的功用,
千万别图霸气和好看,
给自己引来一些莫名的烦恼。


在斧前拜过鬼神,并恭敬地请下来。
红布包好,放进不见光的地方,
我再一次寻找孩子和那些鬼魂,
却发觉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孩子的魂了,
其他的已经自己离开了。
我没有机会给他们带路,很是遗憾,
也希望他们遇到更好的同行,带他们到真正的乐园。
回到小孩的房间,用某种途径告诉他,
请他重叠着躺在自己的身体上,
然后请他母亲拿来针,
在两个大脚趾上各扎了个小针眼,
将血涂抹在孩子的嘴唇上。
没过多久,孩子就醒了过来,
说话开始有点吃力,掉魂期间的记忆是中断了。
但是至少是回来了。
脚是一切灵气的迂回点,当灵魂从头顶开始游走全身,
会在脚的地方回头,如此循环,
扎上2个针眼,是在给灵魂“放气”,
把血涂在嘴唇,是让肉体想起自己的味道。

母亲含泪快要跪下的样子了,
本来打算只打发几百块钱给我,硬是拿了几千块,
我也没好意思收下,
象征性拿了些,也不差这些钱,
适时地还是要懂得一个家庭的难处。

话说到这里,
我想起了去年的一个新闻。
“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我想大家都还记得去年的动车事故,
在那场事故后,我是一直在关注着新闻动态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新闻播报员在播报完动车进展的时候,
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希望咱们中国人能停下自己的脚步,等等我们的灵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一个人的掉魂真没什么,好歹还能有我们这些略懂玄术的人能帮上一把,
可要是一个民族的魂都掉了,可真找不回来了。
时代和科技的发展,我们已经开始让国家强大,
但是因为质量和其他原因造成一味的追赶速度,
期间却忘记了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一个身高1米2的小学生,
你能让他模仿乔丹做出180度转体后扣篮吗?
人不该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当我们抬着头快速奔跑在路上的时候,
是否应该适时地回头,找找那个影子。
出了篓子就来一大堆官方说辞,
别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也别做了欺骗者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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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14:55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27 辘轳

2006年,抽空给自己来了次旅行,
却在旅途的偶然间,
无意化解了一桩怨事。

那一年,开始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
与其说是厌倦,倒不如说想逃避,
抽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游走在四川、甘肃、川西等地区,
走走停停,感觉相当美好。
在成都附近的一个叫做平乐的古镇,
迷恋上了那种有别于凤凰和丽江的喧闹,
时常被纵横小巷里的川剧唱腔吸引,
每天撞钟祈福,喝茶听评书,
晴天在小河边晒太阳,雨天在客栈里欣赏水珠飞溅的痕迹,
一住就是五天。
却在最后一晚饭馆吃饭的时候,
听到邻桌人传言的鬼故事,
开始有些坐不住,
思索再三,决定前去看看。

平乐古镇在成都的西边,
在平乐继续往西,会经过一个叫做邛崃的地方,
这次听到的传言,就是发生在这里一座叫天台山的故事。

天台山在四川是座道家名山,虽然在那之前我从来没去过,
但是也多少有所耳闻,
后来由于地势的关系,冬暖夏凉,
于是开发成了一个旅游景区,
按理说景区这类人气旺且在山上,
很少出现闹鬼的情况,
可在头一晚听见邻座说这个故事的时候,
还是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那个人讲的故事是这样的,
她的侄女和侄女婿在天台山开了个类似农家乐一样的小山庄,
专门接待上山旅游住不到酒店的散客,
生意好像还不错,由于山上买菜相对比较困难,
下山路途比较远,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在后山的农家买菜,
有时候头一天打个电话说腰什么菜,
自然第二天菜就送到家里来了,
算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可是那天他们打电话的时候,
平常送菜的菜农电话是其他人接的,
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突然菜农发疯了。
让家人关在屋里了。

由于仅仅是送菜的关系,农家乐的人也没有多问。
山上的人本来就不算多,
且大多互相认识,
于是很快一些传言就开始在附近流传起来。
菜农所在的后山的镇上有一条老街,
还保留着四川民居的建筑风貌,
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尽头处有一株槐花树,
树下有一口最早定居在这里的人们挖的一口石井,
早期不通自来水的时候,这口井就是大家取水的去处,
直到现在都还有不少人保持着在水井里打水喝的习惯。
奇怪的是,菜农发疯前,就是在这口井里打过水。

传言说,有人目击了菜农发疯的过程,
据说他提着水桶挂在井口的辘轳上,
打了水起来后,吓得桶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家,
没多久就疯了。
于是很多关于井的传说就被挖掘了出来。
有人说从井里打起来的水是血红色的,
有人说是遇到“水灵”了,
(水灵不是水鬼,是融化在水里,喝起来有种臭鸡蛋味道的灵体。能影响人的大脑和心智,不慎喝倒有水灵的水,轻者上吐下泻,重者发疯暴毙。今后再作详细说明。)
流言自来如此,
越传越凶,越传越离奇。
当人人都对这件事妄加猜测却没有一个正确解释的时候,
有人找来木板,盖住了井口。

当时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水灵,
不过水灵一般是出现在流水中,
出现在井里倒是还从没听过。

于是我当晚就收拾行装,
第二天一早离开客栈,搭了到雅安的汽车,
在邛崃下车,再搭了面包车,上了天台山。
剩下的路我是搭顺风车去的,
不禁要赞叹下山民的朴实,
由于只是个后山小镇,找遍整个镇也只招到一家旅店,
而且都还是条件很简陋的那种,
在这个也许只有几百人的小乡镇里,
我的出现显得非常突兀与不和谐,
当晚草草吃了点豆花饭,就开始在街上转悠,
试图看看哪里凑热闹的人多,
想从这些人口里能不能套点什么消息。
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条长街的尽头。

看到尽头的时候我将眼前的景象和我听到这件事时脑子里勾勒的画面做了个对比,
大致上虽然是差不多,但是有两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个是井口边上一块刻有密密麻麻小字的石碑,
另一个是距离长街尽头曰30多米的木质牌坊。
天色有些晚了,也看不清石碑上的字,
往回走的时候总算是看到几个抽着旱烟的老人聚在一起闲聊,
于是凑上前去,
向老人询问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谈间,
我很容易就把话题带到了那个发疯的菜农身上。

听这里的老人说,那个菜农祖上是当地最大的一个家族,
自己建有祠堂,以前还有一个大院子,
牌坊、石碑、井都是在他家祖上院子的范围内,
后来经历了土地改革和土匪事件后,
家道中落,
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也变得和普通老百姓一样了,
甚至推到了围墙,把院子里的单屋卖给了别人,
他家自己就住在古井左侧的屋子里,
屋后有农田,自己也靠平时从乡亲手里收点蔬菜卖给山下的农家乐,
以此维持生计。

老人们并没用跟我多说他发疯而引起的传说,
也许见我是外乡人,不远透露太多,
所以我也就没用多问,打算先回旅馆,
第二天直接找菜农家里的人打听打听。

这一夜我反复思索着应该怎么问才能让菜农的家人放下防备,
实情告诉我,
因为我如果不知道具体的实情,也就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样一来,我上山的意义就不大了。
想来想去,
最终还是决定以真实身份向他们说明。

第二天一大早,在街上一家饭馆吃了点“油醪糟荷包蛋”,
满嘴留香,
随后我便直接去了昨晚那个老人说的,菜农的家。

大门紧闭,门口一个看上起80多的老太太,
坐在板凳上默默抽着旱烟。
我猜想这老太太应该是菜农家里的人,
否则不应该这么不识趣的坐在人家门口。
我凑上前去,蹲下来,
跟老奶奶打招呼,然后自己介绍自己,
说想跟她打听点情况,我说我就是做这行的。
说了很久,老奶奶始终冷漠的看着我,
一言不发。

我整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老奶奶相信我接纳我,
这时候一个提着菜篮子,看上去40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很警觉地问我是谁,来干什么,
我猜想她应该是这家的女主人,菜农的老婆或者妹妹,
于是我把我的来意如实告诉了她,
我告诉她我是重庆过来旅游的人,
无意间得知这件事情,就想着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我对她承诺我不收什么钱,
纯粹只想解决你们家的难题,职业习惯罢了。
话说要真收钱,太烫手,手会发抖的。

苦口婆心劝说下,大概这个大姐也想到我确实也没什么好图的,
说好点就是能人异士,
说得不好点不就是打酱油凑热闹的闲人,
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
这才让我进了屋。

进去以后,她给我倒了杯水,
尽管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门口不远那口井里打起来的。
我提出想去看看菜农的情况,她拒绝了,
说有什么就问她。

从她口里我了解到,
菜农算不上发疯,只是被什么东西吓得有点恍惚了。
大姐告诉我说,那天她男人去井里打水,
把水桶挂上辘轳,放下井里打水上来,
一般他们打上来的水都会用手指把漂浮在水面上的苔藓浮萍一类的东西弄出来,
但是菜农在弄的时候,却发现水里有很大一堆杂乱的东西,
伸手进去抓起来一看,
却是一大把头发,
他很奇怪为什么井里会有头发,
就伸头到井口去看,
看到井底下有个穿白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人,
正在井底抬头睁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一下菜农吓坏了,丢了桶就开始往家里跑,
回到家开始胡言乱语地跟他老婆说这个事情,
大姐说看他的样子真的是吓到了,当时也没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都是等到晚上他稍微冷静了点以后,才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不过这个时候的菜农,已经因为惊吓过度而精神恍惚了。

大姐说到这里,让我联想到一部日本电影,
讲的是一个女孩惨死,然后附身在录像带,
看过的人都得死,里面最恐怖的镜头就是她先从井里爬起来,
然后走到镜头前,然后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日本的鬼神文化独树一帜,有他们的绝对玄妙之处,
不但鬼分类很细致,甚至有些鬼是被人为的精神创造出来的,

尽管我联想到的是这部电影,但是事情还是必须按照实际发生的来判断。

大姐接着说,当晚她发现自己男人开始神经兮兮的时候,
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小镇街上大大小小的狗,那一晚突然齐聚他家门口,
对着井口疯狂的叫,
整整叫了一晚上。
于是这怪异的现象引起了当地人的传言,
菜农一家人也因此不再和人接触。
然而这个大姐却是对自己男人突然被吓傻后说的话将信将疑,
因为事后她也去井口看过,
水清亮亮的,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即便是原本比较迷信鬼神的山里人,
也觉得这样的事情突然出现还是太过荒唐,
再加上留言传开后当地派出所也倒街上辟谣,
还有人找来木板遮住了井口,
这件事也就成了个笑话。

跟这个大姐聊完以后,
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井口旁边立碑,
通常是给当初打井的人立的功德碑,
所谓喝水不忘挖井人嘛,
菜农说的话就精神状态来说,只能信一半,
那事发当晚的群狗狂叫,一定是有些其他原因。

如果真的是闹鬼,狗叫就比较容易解释,
因为鬼天生害怕狗,
狗叫狗牙狗血狗毛都能够震慑住鬼,
中国有句俗话,
叫做“狗眼看人低”,
没有奚落狗的意思,而是单纯说这句话。
这句话在被变成骂人的话以前,是有典故的,
狗是有灵气的动物,狗能够看到一些有别于人的东西,
所以当有狗对着一个地方莫名其妙的乱叫,
那就要稍微小心一点了,
当然,这里说的乱叫,是凶狠的,又有点害怕的那种,
养狗是保家的,防人防鬼,
这也是为什么从古到今这么多人家里养狗。
如果你家里养的狗莫名其妙对着门口凶狠又害怕的叫,
你最好是再正对门的地方挂上一面镜子,
在门口从左到右撒上香灰,
鬼自然会离去。
所以,狗是宝物。

就在大姐跟我说完这些以后,门口那个抽烟的老奶奶也进来了。
她开口跟我说话,语气和她沧桑的外表显得很不搭配,
给人感觉这是个睿智的老人。

老人显然先前在门口听到了我和大姐的谈话,
她才走进来接着说。
这件事说完,我才没再继续糊涂,
才算料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今年86岁了,在当地算是资格最老的人。
她是这家菜农的外婆。
也是当年那个显赫一时的家族的千金小姐。
她说,60多年以前,她还是家里小姐的时候,
家族一直保持着以往封建家庭的习俗,
她爹娶了6个老婆,她是第2个老婆的女儿。
娶第6个老婆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60多岁了,
六姨太却才20出头。
既得宠,又因为老爷的关系没办法生小孩,
甚至女人的快乐都没有。
在其他姨太太的排挤下,她和外面的一个痞子混上了,
还有了孩子。

事情被发现以后,按照家法是要活埋的,
先是被关黑屋,罚跪,鞭子抽,
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导致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发现那个痞子早就拿了老爷的钱远走高飞了。
万念俱灰下,她带着绝望和怨恨自己投了井。

很快尸体被打捞起来,
老爷好面子,对外谎称六姨太因为怀不上孩子,抑郁而终。
还为此特别立了个牌坊。
然后将六姨太厚葬。

我打断老奶奶,问她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老奶奶说算了算,告诉我,66年了。
我又问她,六姨太当时死的时候多少岁,
她说,22岁。

算了算时间,我又大胆的问,
其他姨太太的后人有没有人22年前和48年前死过?
老太太说,48年前大姨太的儿子死了,
22年前四姨太也在家暴毙了。

听到这里,我确定了。
这百分之百是闹鬼,而且还是索命鬼。
索命鬼是少数以报仇为目的重现的鬼魂,
怨念太重,除非它自己愿意离开,否则谁也带不走,
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类鬼魂有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每个阳寿年限,
都会出来复仇,直到它认为没有仇人了为止。

我跟大姐说,我来想办法,
虽然不一定真能帮到你们,
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出门以后,我想到市集上看看能不能买到些有用的东西,
刻意走到石碑跟前,看了看上边的字。
这个石碑不是旧物件,是80年代为了标榜这口井是当地文物而立的碑,
立碑的正是菜农家族的人。

我意识到一个关键的东西,
就是那个打水用的辘轳。
从外表上看,木头已经被磨的发亮,而且还发黑,
能够判断,这个辘轳这么多年来,除了打水的绳子外,
其他都没换过,
也就是说,井边的槐花树和井口的辘轳,
就成了目睹六姨太投井自杀现存唯一的证人。
前提是它们如果是人。

一边在市集上准备东西,我心里一边回想着那家老奶奶说的话。
不禁开始觉得井底的那个女人其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年纪轻轻却跟了个60多的老头,
在那样的年代,母凭子贵,
这个女人却永远无法用正当的方法来生孩子,
鬼混固然不对,哪怕是被迫无奈,
最令人气愤的就是那个痞子,
一句话不留下,跟个没事一样,
好像孩子也不是他的一样,就这么远走他乡。
我想如果在现今社会,
哪怕男女关系再随便,再乱,
我固然不齿这个女人的做法,
但如果遇到这个男人,
我想我的拳头也是不会微笑的。

备齐所需东西,已经是下午,
我重新来到菜农家里,打算等到晚上,
试着把井底的那个女人引出来。

天色黑起来以后,我以井为第一个点,
按方位取了六个点,在地上打了钉子,
在钉子头上面缠了一圈红绳,
在用坟土把这六个点链接起来,
这个阵是防止牲畜昆虫靠近,
如果夜深了一大群狗跑来叫,
我可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但是这个阵困不住灵,于是我取下井盖上的木板,
在上面用朱砂画了敷。

到了夜里四下安静了以后,
我站在槐树旁,把木板移开一个小豁口,
然后把栓了菜农鞋子的红绳缓缓放到井下,
我告诉老人和大姐,一会不管看到什么,
都别出声,如果害怕,就自己回屋去。

当感觉到绳子已经入水了,我就开始安静等待。

没过多久,手里的绳子突然扯动了一下,
像是钓鱼的时候鱼咬住了浮漂。
但是就那么几下,力气却不算大,
然后又是一阵安静,
我心脏一阵乱跳,
这类鬼魂我应付过好几次,
算是难度很高的,
高除了因为它们通常方式很野蛮,容易伤到人以外,
还因为它们满心都是怨念,极难带路。

看到绳子这么久没有动静,
我就打算把绳子拉上来看看,
要是普通红绳没有用,就要用沾过血的绳子了。
当然, 我是指我的血。

可是当我把红绳拉出来的时候,
看到菜农的鞋子里,放了一个用油布包好的东西。
这是那只鬼放进鞋子的,按理说这样的灵魂怨气极重,
即使因为井口有敷而没有暴躁伤人,
也没见过淡定到这种地步的,
我不是鬼,所以它们的心思我大多只能猜,
于是我猜测这个女人可能还强守着做人时候残存的一点意识,
想要把她想带到井底的话重见天日。

我将木板重新盖好,将红绳拴在槐花树的树干上。
点亮打火机,仔细看那个油布包。
上面粘了些苔藓,有压痕,
想来是她投井后还没死之前嵌进井壁的石头缝里的。
打开一看,是个粉红色的绣花荷包。
荷包里装着一张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一对鸳鸯,
手帕上写满了毛笔字。

由于是文言文的,
我看得并不太懂,于是走到老奶奶身边,
她是大小姐,想来是应该懂的。

她看完后告诉我,
这是她写给那个负心的痞子的诀别信,
意思大概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受尽凌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得住,
心里期盼着逃出来以后,至少还能让你带我远走高飞,
可是你这个负心的人,没有留下一句话,
丢下我这个苦命的女人
•••••••
等等之类的

听老奶奶用那苍老的声音讲出来,
心里怪不是个滋味的。
老奶奶念完后,老泪纵横,
颤抖着声音说,真的是柳姨吗?
作势要到井口去看,我给阻拦了,
我告诉老奶奶,
现在这只鬼的怨念非常重,靠近会有危险,
老奶奶说,她不怕,她一定要亲口跟柳姨讲,
柳姨生前虽然受到种种排挤,
但是对她还是很好的。

我看老人固执,也就只能应了。
我将红绳上的鞋子取下,缠住老人的手,另一头还是拴在槐树上。
然后我手拿着木板的边缘,
准备见势不对就立马扣下去。

老人颤巍巍的走到井边,
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井口,
开始大哭,说话口齿不清,
大概听上去就是我们家有多对不起你一类的话,
言语真切,
老人夹杂着哭声的喊话在井壁里面回荡,
声音听上去很像一个年轻女人在哭泣,
非常诡异,我是一直严阵以待,
有丝毫状况不对,只得立马暴力收魂。
没办法,我总不能让死去60多年的人再害死一个8旬老人。

可老人说着很久,
骤然间,那好像女人哭泣的回声停了,
只留下老人的声音,老人也察觉到了,抬起头来告诉我,
刚刚好像有个人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
虽然不知所措,听到老人的话后,
我联想到了索命鬼极难出现的一种情况,
当它们原谅一个人的时候,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
莫非这就是它的方式?
难道事情已经完结了?
不敢相信的是,我居然什么都没做。

放下木板,另取一段红绳,试探之后,
发现鬼魂真的黯然离去了。
想来是老奶奶的一番话唤起了她埋在心中66年的怨恨,
难以想象一种能量的存在竟然靠着仇恨支撑了66年,
于人于鬼,
不都该是件无比痛苦的事吗?
有些人就是这样,需要别人当头棒喝,方能如梦初醒,
当我们站在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问自己,
这算不算是成长的时候,
是不是也开始在心中反复思考,这一路走来,
我们的脚印到底有多幼稚,
甚至懊恼,
当初为什么没有人来喝止我。
诸如此类,举不胜举。
大多数人的一生只有一次66年,
六姨太活了22年,却恨了66年。
实在可怕,
六姨太可怕吗?
老爷可怕吗?
姨太太们可怕吗?
痞子可怕吗?
是什么害死了六姨太,
并不只是封建礼教,
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那种赤裸裸的背叛和辜负。
人应该活得自由,却又几时真的自由。

确认女鬼已经不在了以后,
我把油布包和那张手帕交给了老奶奶和大姐,
叮嘱他们三件事。
1,拆掉井口的辘轳,破除这个66年的结。
2,拆掉木质牌坊,那是对六姨太侮辱的标志。
3,务必要找到那个痞子的后人,让他们替自己的祖宗到六姨太坟前磕头请罪。

大姐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她连连答应了我嘱咐的事,
我请他好好调理菜农,希望他能快点恢复,
我虽不收取他们家分文,
但我还是恳求大姐能找辆车什么的,连夜送我下山,
因为我这才发现,呆在这个地方,
我一点也不舒服。
大姐答应了,
请了个亲戚,用三轮摩托车,
载我连夜下了山。
在邛崃市逗留一夜后,
我又继续朝雅安康定方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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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15:30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28 童女

重庆大渡口区,2008年地震前,
一定有人听说过这样一个传闻。

经由巴国城到大渡口区府之间的路段。
有一个隧道。
隧道大约也就500来米。
在那一年的3月,
有几辆车经过这个隧道的时候,
都遭遇了同样的怪事。
每天晚上9点44分,
当车驶入隧道口的时候,
如果车上的后排座还有座位的话,
后座上会突然出现一个穿红衣服,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并且突然开始大哭,叫妈妈。

连续好几个司机遇到这样的情况,
有点胆小点,停车逃跑,
胆子大的冲出了隧道的出口,
小女孩从出了隧道的那个时候起,
就消失不见了。

没钱的司机也许吓得在家几天不敢出门,
有钱点的司机就会找个人来替他化了这邪,
这次的委托人,就是这么一个还算有钱的人。

他透过一些关系打听到我,
知道我是干这个的,就亲自上门,
希望我能够替他做点什么。

我当时算是个愤青,
基本上在我看来,有钱人是这个社会的一个符号,
他代表的除了自身出众的能力以外,
还代表了踩在他脚底下千万工薪族和农民工。
对有钱人我不讨厌,
也绝谈不上有好感。
作为一个开门做生意的人,
基本的礼数和职业态度我还是能够具备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直到我渐渐发现,
我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所以当这个委托人找到我的时候,
我还是一视同仁,先听听他对事情的描述。

他说3月的那天晚上,自己在二郎附近招待客户,
多少喝了点酒,不过丝毫没喝醉。
吃完晚饭就开始往回走。
在途经那个隧道的时候,
一进洞就感觉车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于是透过反光镜来看,
发现在驾驶座的后面,
一个小女孩的脸出现在镜子里自己的脑袋后面。
当场吓得猛踩了一脚刹车,
随后冷静的想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喝多了,
企图再通过后视镜往后看的时候,
那个小女孩依然在那里,
不光坐着,还开始哇哇大哭,
边哭边喊妈妈,声音非常大,
当他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幻觉的时候,
无意识的提高了速度,
很快冲出隧道,
一出隧道,哭声戛然而止,
再回头看的时候,
车上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但是又觉得这一切太过真实,
带着疑惑,也为了安全起见,
他把车停在了附近的道路边,
下车跑远,然后打车回家,
直到第二天,才叫公司的属下去把车给开回来。

连续好几天,这件事在他心里始终消散不去,
他时而怀疑自己,时而又觉得是幻觉,
然后又开始怀疑幻觉是不是自己安慰自己,
如此反复纠结。
这个委托人算是聪明人,
他在事后多日无解后,还知道在社会上打听,
而打听的结果就促成了他来找我的原因:
在他之前有两个司机遇到过,
在他之后的第3天,又一个出租车司机也遇到了。
同一个地点,同一种方式,
这才确信自己撞了鬼。

听他说完,我脑子里快速得描绘着这样一个事发当时的场面,
初步判断这是一个冤魂,
也许如委托人所说,是个几岁大的小女孩,
或许还不怎么懂得死后该去往哪里,
又或者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于是当某种诱因重现了当时死前的最后一个记忆的时候,
她就重新出现了。

好在这个冤魂没有害人,
没有导致任何人死亡或受伤,
从这个层面理解,
如果要化解这个冤魂,应该不是困难的事。
可仅仅听委托人的口述是不够的,
还不足以作为判断的根据,
于是我提出让他带我到事发地点去一次。

上了他的车以后,我发现他在车内挂满了佛具,
还贴了大大小小的符,
莫非他还以为是僵尸上了车。
我坐在副驾驶上,仔细观察了驾驶室后面的那个位置,
除了那些符咒以外,
发现后座椅子的靠头上,有一滩不大不小的水渍。
我问委托人这个水印是一直都有吗?
他说,没注意,可能是自家小孩调皮的时候弄上的。

当下我也没有太在意,就没有再多问。
到了那个隧道口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委托人,
他显然有些紧张害怕,
我宽慰他,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无因便无果,
极少有鬼魂莫名其妙的缠上不相干的人。
别太担心。
而我的言下之意,却是在提醒他自己想想,
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没被人发现的事情。
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保护得再好的秘密也总会有见天的一天。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只要自己是个行得正做得正的人,
有什么理由害怕脏东西缠身。

这个隧道在我看来,就是个非常普通的隧道,
隧道顶上的山上,有座装饰塔,
那里是座公园。
重庆是山城,山多且连绵,
早些年开发建设的时候,遇山就挖洞,
往往却有很多人忘记了一点,
当年日军的大轰炸,
重庆大大小小的山上挖了无数的防空洞,
也正是因为这里特殊的地理环境,
重庆成了全国隧道最多的地方。

我仔细问了委托人,小女孩是从什么地方起出现的,
什么地方开始大哭的,什么地方又消失的,
然后详细记下了这几个点,
却还是没有头绪,
我提议让他晚上带着我在这个时间再走一趟。
他犹豫很久才答应。

晚餐我和他随便在外面吃了点,
他显然是应酬的高手,
即便和我只是一次性纯粹的合作关系,
他也拿出了他交际之王的模样,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心里对晚上即将面对的事件,
可以说早有准备,也可以说毫无准备。
到了晚上9点半,我们来到了距离隧道口500米左右的路边,
打着双闪灯停着。

虽然口头上劝委托人别紧张,
但是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
对自己未知的东西总是带着恐惧,
还没尝试着接纳的时候,
便已经开始害怕,而害怕这种情绪本来就是可以叠加的,
所以越想越怕。
对于鬼,我没跟着师傅之前也非常害怕,
鬼神的说法对于我来说像是在我面前一扇黑漆漆的门,
既想打开门看看门后面是什么,
却又始终害怕扭动门锁,
还没见过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对它们塑造了一个可怕的形象,
张牙舞爪,青面獠牙,
相貌狰狞,青筋暴露。
直到从事了这行,
大大小小接触过很多的鬼魂,
才渐渐从它们身上发现了,
自己其实还是一无所知。

我看这洞口一个个经过的车流,
天色已晚,隧道里的灯光是黄色的,
除了红绿电子指示牌,
还悬挂着一个限速60的牌子。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问委托人,
当时经过隧道的时候,速度是多少,
他回答我,大概90吧。
我说,一会就按着90的速度经过隧道。

9点44分,当我们90的速度冲进洞口的时候,
小女孩出现了。

她出现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外,
还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我正打算要伸手去碰一下她的时候,
小女孩开始用超出我预料的音量大哭起来。
边哭边喊妈妈,
我被她这突然来的一嗓子吓到了,
伸到一半的手赶紧缩了回来,
目瞪口呆看着她。
不到10秒,车开出了隧道,
眼睁睁看着它在我眼前虚化,消失。

车停下来以后,委托人双手抓着方向盘发抖,
看得出他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来向我展示这一切,
虽然惊讶,我好歹也是混了这么多年,
我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发展的一个规律,
所以我决定调查一番。

我告诉我的委托人,
这几天在家烧香拜佛,虔诚向善,
因为我确实也比较担心小女孩的冤魂会跟着他回到家,
再吓到别人,始终是不好的。

基于之前的所见,车里出现的鬼影对佛具等物没有反应,
因此我判断这个小女孩只是冤魂的残像,
残像类似于她生前记忆很深刻的某个片段,
死后无法消散,就在隧道内四处乱撞,
也并不是随机挑选车辆,
而是选择和她的记忆相似的片段,反复重演。
所以说,我认定这个孩子是死在隧道里,
多半死于车祸,
车祸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司机酒驾或超速。

第二天一大早,透过一些朋友的渠道查到,
在07年的3月,隧道口曾经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
一辆大货车超速行驶,进隧道的时候撞到了一对正在过马路的母女俩,
母亲受伤,女儿当场死亡。
由于车速过快,小女孩在被撞后,
飞出10米远,
随后大货车侧翻,
肇事司机事后查明属于酒后驾驶。
从调出来的照片看,这个女孩就是昨晚车上的那个。
所以我梳理了一下,
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

小女孩被突然飞驰而来的货车撞到后,当场死亡。
但是对于她的灵魂来说,
由于年幼,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她的灵魂看到妈妈倒地受伤,
加上自己的害怕,
于是开始大哭叫妈妈。
再加上隧道本身是个特殊的环境,
就像我们通常开车进隧道的时候,
一般是不会打开窗户的,
因为隧道只有两个出气口,其余地方是相对封闭的,
所以汽车的尾气废气等都在隧道内充斥着,
久久散不去,
我想小女孩一年来还是呆在原地重现死亡时候的残像,
也许也是灵魂出不去的原因。
当然这是我的猜测,我自己也没办法证实。

通过八方打听,终于在当天下午联系上了这个小女孩的妈妈。
我叫上委托人,约了小女孩的妈妈,
说是有些关于她女儿的事情想要跟她了解一下,
虽然也是再触及痛处,但是她妈妈还是答应和我们见面。
约在大渡口一家咖啡连锁店。

我是个不喝咖啡的人,
因为总是感觉咖啡里有股羊屎味。
咖啡厅又没有酒,
所以只能叫了杯柠檬水。

失去女儿的打击必然对这个母亲很大,
自从我自己做了父亲以后,
我以现在的心境回想,
是能够体会到那种怎么也去不掉的痛苦的。
但是这件事情说小点,
是她女儿依然在“迷路”
说大点,早已过了49天,如果不赶紧送走她的女儿,
真担心她会永远这样游荡着,
每年的3月出来吓那么几个人,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必然会引起一些高人关注,
到时候再弄点什么狠招,
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把这件事的原委告诉她的母亲。

母亲听后,捂着嘴开始哭。
早就料到,
因为我觉得小女孩毕竟还狠小,
如果我用平常给别的灵魂带路的方式,
加上时间已经过了一年了,
或许不太容易,
要是吓到她,即使以后都不敢再出现了,
也不希望她一直在黑漆漆的隧道里游荡。
所以我打算请小女孩的母亲帮忙,
带我们到小女孩的墓前,
我给她们母女搭个桥,
让母亲告诉孩子,早已经是离开的时候了。

她母亲是个善良的人,
尽管失去了女儿,她还是觉得这样的罪责不应该影响到除了肇事司机外的人。
所以她还是答应了我。
先送母亲回去拿了女儿生前的一件衣服,
然后到了墓地。
我用牛油灯和香给母女俩搭了桥,
女儿的灵魂能听见妈妈说的话,
妈妈却不能听到女儿的话。
当妈妈说,要她好好离去,
乖乖跟我走的时候,
牛油灯熄灭了。
我知道这表示她愿意跟我走了。

带她离开以后,我和委托人把小女孩的母亲送回了家。
在送我回江北的路上,委托人沉默了很久,
一句话也没说。
我知道,其实也不必说,
这一切就像一部叫蝴蝶效应的电影一样,
任何人一个不经意的搅动,
也许都会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家庭带来崩溃与痛哭。

事后我得知,委托人在除了付给我佣金以外,
还拿了些钱给了小女孩的母亲。
不管过程怎样,也不管结局如何,
当我们懂得从自己的故事里去学会点什么,
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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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16:07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29 猫眼

猫是一种很诡秘的动物,
可爱黏人,又聪明乖巧,
传说中,猫是九条命,
猫眼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若非亲身经历,
或许猫眼见鬼这个说法在我的脑海里永远都是一个传说。

我是个很喜欢喝茶的人,
这大概跟我家庭有关系,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时刻不离身的一个茶杯。
爷爷早年去世以后,家里喝茶的人并未因此而减少,
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喝茶了。
中国茶文化博大精深,却奈何被东夷岛邦发扬光大,
美其名曰“茶道”。
神农尝百草,发现茶具有多种调节身体机能的功效,
一壶铁观音,一份报纸或者一个电量充足的手机,
我就能在茶馆耗上一个下午。
而这次的故事,就是从茶馆开始的。

那天我在磁器口的茶馆坐着,一边玩手机,
耳朵一边听着川剧,偶尔还看看江景。
原本打算就这么混一个下午,
可我注意到茶馆的一个女孩子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我,
在排除了她是被我的外表所吸引这个因素之后,
我也开始时不时打量她。
她看上去20出头,一副大学生模样,
脸比较白,显得有些憔悴。
当她发现我正在看她的时候,
她却起身走到我的桌前,然后坐下。

后来我才知道,
她名字里有个娟字,是个重庆医科大学的学生。
作为一个接受科学教育的学生,
理论上本来不允许她能够相信“鬼神”这类宿命的东西的存在的,
然而可笑的是,
这些研究了十多年科学理论的人,
却往往掉进科学编织的大网里。
若非天生与众不同,
你将很难想象一个学了十多年科学的人,
会亲口告诉你她见鬼。

她在我面前坐下,说了些让我惊讶的话。

她说她是天生阴阳眼,看得见二道人鬼,
我起先半信半疑,就问她阴阳眼归阴阳眼,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她说,刚刚你身边一直有些东西,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感觉很害怕你,
都绕着你走。
所以我觉得你如果不是正气太旺,
就是一定是道士。

道士我不是,正气旺也未必,
看来有文化还是不一样,
总能分析得出一些头绪来。

于是我见她多少和我的职业有交集,
也就简单跟她说了说,我是属于这样一个行业的,
却不想她突然显得很激动,
还说一直在找我这样的人,希望我能听她把她的事情说完。

川剧听不懂,手机也玩腻了,
再加上这姑娘这么一打岔,寻思着听听她的故事也不错,
且不论真假,
总算能有点事情能把时间给打发了。

她从小就是个自带阴阳眼的人,
也许是小时候不懂,也就不怎么觉得害怕,
渐渐长大以后,她开始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有时候给别人说,别人都不相信她,
久而久之,她在朋友们的眼里就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人,
总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而她也慢慢的习惯别人的不理睬,
由于是个女生,越大却开始越害怕看到这些的东西。
考上大学以后,交了个男朋友,
本来想借此机会过一下正常女孩子的生活,
跟男朋友一起住。

一天晚上,他男朋友怎么都睡不着,
感觉浑身不对劲,就叫醒她,
让她去开开灯,说看看他的头顶是不是有飞蛾什么的在飞,
她转过头来看着男朋友的时候,
突然脸色大变,
但是很快克制下来,
便开始一直安慰她男朋友,说没什么,
你的错觉罢了,
快睡吧快睡吧,
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想睡又睡不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
她才对她男朋友说,你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我不去开灯吗,
因为你的头顶有一个长发女人的头飘在空中,盯着你呢!

我打断她,只有头?
她说是。
我说头就这么悬浮着?
她说是。

这让我联想到2005年处理的一件事情,
那只鬼和这姑娘讲的恰恰相反,
没有头,只有身体。
经过那次的事情,我才对师傅手札里写的“灵缺”有所印象。
灵缺是鬼魂的一种,北方称之为“断鬼”,
江浙福建一代称之为“残麻子”,
数量极少,
这种鬼遇到了就跟买彩票中大奖一样,
缘分哪,
不过这种鬼的来历和形成相对比较曲折和纠结,
除了必然是冤死的以外,
它还是身体和灵魂得不到统一完整的表现,
就是说,人死的时候,身体是不完整的。

这类鬼魂由于灵魂都不完整,
所以它们算是鬼怪里面的“神经病”,
除了选择对象无规律性可言以外,
它们属于一定要害人的恶鬼。
如果这姑娘说的这个鬼真是灵缺的话,
想必它死的时候,头是被砍断的。

她说的这些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兴趣,
害怕引起她的误会,我忍着没提要去她家里看看的要求。
于是提议她先约上他男朋友,
咱们一起吃个晚饭,晚上再去家里瞧瞧。

于是当晚在磁器口吃了鸡杂,
身为中国标本式的吃货,
我忍不住流下了欣慰的口水。
她家住在大坪石油路附近,
于是晚饭后,我便开车载他们回家。

这是一栋老式的住宅,没有电梯,
楼道间是声控白炽灯,
昏黄昏黄的,
三楼的屋子里,他们俩租用了其中一间大约10平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台电脑,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学生情侣都是这样。

我看了看她家里的摆设,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从罗盘的指针上看来,
这个房间里确实有过灵魂的痕迹。
只是我那时候并不确定那只鬼魂在不在房间里。

由于无法判断准确,我告诉那姑娘,
这几天睡觉就别关灯了,
他男朋友显然也被她之前说的头顶有鬼的事情吓坏了,
也一个劲的说不关灯睡觉,
然后我用红绳栓了铜钱,
挂在他们床头和门上。

这种方法叫做“铺财路”,
换言之就是用钱财打发鬼魂,
希望它能自行离去,不再作怪。
因为灵缺随机性很强,虽然这个方法不一定有效,
但多少能给这对小情侣一点安慰。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都很平安,
女生也打电话给我过,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就这么轻松解决了一件事,
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谁知道又过了几天,女孩打电话来告诉我,
说晚上突然看见那个灵缺又出现了,而且这次更可怕,
直接反着面对面地贴近了看着她男朋友,
她不敢做声,更不敢告诉她男朋友,
只好给我打电话,再求我帮忙。

我意识到铺财路没用以后,
这个事情就觉得有些棘手了,
本来以为我只有用些不得已的手段让它魂飞魄散,
却在和女孩的第二次交谈中得知,
女孩的外公和外婆前几年相继去世了,
父母都在其他城市做生意,
前段时间做梦的时候梦见外婆,
外婆说要女孩把床换个朝向,
起床后也没太当回事,
再加上本身体质特殊,看到鬼魂已经是家常便饭,
尽管害怕,也还是坚强的适应了这种状态。
当下我再一次赶去了她家里,
她男朋友不在家,
我检查了一下红绳和铜钱被消蚀的痕迹,
开始意识到,
这件事我搞不定了。

红绳和铜钱都是经过五行浸泡的,
这么多年来,它们帮了不知道我多少忙,
如今红绳发白,铜钱发绿,
这表示这只鬼不但不买账,反而在向我挑衅。
由于先前已经答应过这个女生,
不管怎么我也必须要帮忙到底,
既然自己搞不定,我就决定请个高人出马。
为此,这姑娘得跟我去一趟万州。

万州在重庆东面,
一座漂亮的小城,毗邻长江边,
有美丽的青龙大瀑布。
说服了姑娘以后,她给男朋友发了信息,
中午当她男朋友回家了,我们便动身去了万州。

我在万州有一位故人,
是个60多岁的老婆婆。
老婆婆姓吉,在当地民间是非常有名的神婆。(有心的朋友可以打听)
吉老太很好认,左眼有异于常人,
她的左眼,看上去像是一只猫眼。
所以她常常带着茶色玻璃的眼镜。
她是古羌人的后代,
家族世代为巫,手法方式独具一格。
引魂招鬼用蒲叶,
早年曾有数面之缘。
她从不抓鬼,但是通灵,性格开朗,
不替人办事的时候,就跟普通老太太一般,
打腰鼓,打麻将,跳坝坝舞。
生活中积极阳光,生意上低调沉稳。
中午从重庆开车出发,到了万州,
差不多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我给吉老太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来意,
她让我第二天早上带那姑娘去她家。

第二天如约去了,
开门的一瞬间,吉老太说,
小娟,小刘,你们来了啊。

这句话令那小两口非常惊讶,
因为我从未告诉吉老太他们的称呼,
但我知道这是她惯用的手法,
先给你点惊讶,这样才不会在后边疑神疑鬼,
我们都是开门做生意,
你不信任我,合作起来就很困难。

吉老太请我们进屋坐下,
听小娟把事情重新完整的说了一便,
吉老太微微皱眉,
因为我知道她的想法和我一样的,
遇到这样的灵缺,的确是件麻烦事。

吉老太思索良久,
她最终决定请魂问道,
她请魂的方式跟我完全不同,
我是直接召唤,
她则是邀其上身。

吉老太把小娟带进卧室里,
剩下的我们不同派的也就不便多看,
所以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
大约1个小时以后,小娟才哭着从屋里走出来。

小刘见她哭了,赶紧问怎么了,
小娟这才把在屋里发生的一切转述给了我们。

进屋后,吉老太让小娟写下自己的生辰,
然后扯了小娟一根头发,合水喝下。
几秒钟后,吉老太渐渐睁眼,
开口说:娟娟,你好吗?

小娟一听惊了,
娟娟这个名字,除了她父母和外公,
谁也不会这么喊,
父母都还健在,那就是外公上了吉老太的身,
外公生前非常疼她,当她发现吉老太除了声音之外,
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和自己外公非常相似的时候,
出于想念,就开始哭了起来,
和外公聊了一会,
吉老太又请出了外婆,
外婆喊她的方法和外公又不同,
外婆喊她都喊娟儿,
正因为这些未曾告诉吉老太的事情,
小娟深信不疑。
但是她说她始终不明白,请出外公外婆是为了什么,
若只是闲聊,根本就无法解决自己目前遇到的灵缺。

这时候,吉老太突然说,
你们家里面,还有一个人要跟你说话。
一阵颤抖后,语气又变了,
说了几句以后,小娟认出这次上身的这个是她几年前因为吸毒暴死的表哥,
但是同样也没能解决灵缺的问题。

然后吉老太又说,其实在你们家里,
现在还有一个,我不方便说她是谁,
就看你要不要和它说说。
基于前面三次,都是自己家离世的亲人,
小娟反复在想第四个人是谁的时候,
吉老太又一次上了身。

这次这个,就是那个灵缺。

这个灵缺死于98年,被杀害,被分尸。
冤魂久久不散,也就开始随机害人。
小娟的外公外婆表哥,都是被她害死的,
整个对话疯疯癫癫,大概意思就是她自己仇恨很大,
非要害死人,除了外公外婆和表哥以外,
她本来很多次想要弄死小娟的男朋友和小娟,
但是由于小娟的父母在外面做生意,
平时也积德行善,烧香拜佛,
也就迟迟下不去手,
它说这是她的父母救了她的命,
然后小娟问到为什么要害死外公他们的时候,
它又是一阵胡言乱语,
吉老太的能力很强,她不放灵缺走,
灵缺是没办法离开的。

当小娟说完以后,才告诉我吉老太要我进去。
我进了屋,看到吉老太披头散发,
样子和小娟先前给我说的那个女人头很像,
也不用多问,
红线缠颈,朱砂点头,鹅毛遮眼,
划破手指,将削涂在吉老太的人中,
这是把吉老太身上的灵缺关在我做的阵里,
然后念口诀,安生送了她上路。

随后吉老太跟我一起出屋,同小娟他们坐下。
吉老太说她被灵缺上身的时候,看了看她的过往,
虽然作恶,但生前也不是坏人,
她生前只不过是个小职员,
下夜班回家途中被人劫持,
先侮辱后杀害,
飞来横祸,谁都会有怨念。
好在那个案子很快告破,
凶手也被绳之以法。
判了死刑,却在临刑前几日自行撞墙死去。
这也算是报应。
本以为这事情也该结束了,但是由于被分尸,
有一部分身体怎么都找不到,
身体和灵魂都不完整,于是在世间游荡,
久而久之,人性丧失,沦为恶鬼。

有句话说,生前何久睡,死后自长眠。
如果一个人死了也无法安宁,
就注定了这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辞别吉老太后,我们当天回了重庆。
在路上我告诉小娟,
天生阴阳眼并不是什么值得自卑的事情,
当你看到灵魂鬼怪,
尽管有好有坏,这跟我们人是一样的,
你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你看到的很真实,
有善必有恶,有因必有果,
害人的,无非就是人性丑恶的一面所造成的恶性结果。
那个灵缺也说了,之所以没有伤害你和你男朋友,
也正是因为你父母替你做了很多好事,
正能量和负能量相互冲撞抵消,
她也就不能害人了。

送小娟回家后,
我和她男朋友合力把床换了个朝向,
此后小娟也协助我办了不少难事,
渐渐觉得自己的阴阳眼是种能够帮助别人的天赋,
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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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16:43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0 水渍

还是09年夏天,
一大早接到自称南岸区区府附近某小区业主的一个委托电话,
感觉很慌张很害怕,
开门见山的对我说,家里闹鬼了。
为了让他冷静下来,我约他在外面见面,
一方面安抚下这类收到惊吓的人的神经,
另一方面,也让他冷静下来,
好好讲讲事情的经过。

这个委托人姓朱,他说他32岁,
可我看上去很像是20多岁的人。
瘦高瘦高的,
前几年在重庆念完大学,家里就买了套二手房让他一个人住。
他跟我仔细回忆了事情的经过。

他说他床顶上的天花板,不知道什么原因渗水了,
由于天花板上没装吊灯,不存在线路起火的问题,
头几天也没在意,直到前几天早上被水滴到脸上,
然后惊醒了,觉得很生气,
就跑去楼上住户家里敲门,
楼上邻居开门后,说家里没漏水呀,
然后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当下觉得很奇怪,于是就通知了物管,
物管到场后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加上又要上班,就放了个水桶在床上接着水。
到了晚上下班回家,发现水又没滴了,
本来也觉得既然没滴了就算了吧,
谁知第二天早上又被滴下的水给弄醒了,
有了头一天无解的经验,朱先生就直接放上水桶然后出门上班,
晚上回家的时候,水也停了。

由于朱先生是单身,平时也是个宅男,
晚饭基本不在家里做,都在附近买汉堡一类的快餐。
在家除了上网,他自称最多也就弹弹吉他,
养过猫养过狗,养过仓鼠养过垂耳兔,
养鱼养鸟,养耗子养蟑螂,
除了最后两样,都没活成。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胸无大志且落魄颓废的富二代青年。

他接着说,第二晚这样他也渐渐习以为常,
直到今天早上再次被水滴醒的时候,
发现天花板上的水渍已经形成了一个人脸,
滴下的水滴正是从人脸的眼里滴下来,
好似在哭泣。
这下他才吓坏了,
赶紧起身,托朋友介绍才找到我。

听完他的叙述,他给介绍他给我的那个朋友打了电话。
我和他便打算一起等到这个朋友过来,
再去他家里实地看看。
这个朋友是我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他父母和我父母是同一个单位的,
从小就跟我混在一块,
后来进了个国企,天天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几年下来吃得大腹便便,
他一直都知道我是做这个的,可能听朱先生这么一说,
就直接把我推荐给了他,
去朱先生家的路上,他还跟我说,
这小子有钱,别卖什么面子,
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我收费是看人的,这是我师傅教我的。
不能看人家有钱就死烫着人家,
如果这个人我并不喜欢,我可能要价高一点,
如果是个可怜人,我甚至分文不收。
这就是师傅叮嘱我的,
做事前,先做人。

到了朱先生家里,他带我去了他的房间,
我抬头看天花板,
那块有点夸张的水渍依然还在,
只是没有滴水了。
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出,是有些像一个人的脸。
楼上的房间应该对应是卧室,所以不可能出现水渍,
更不可能就这么半中拦腰出现,
所以基本上能够断定,
这属于非正常现象。

我问路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他家窗户的朝向,
当西晒,只有每天太阳下山的时候房间才有阳光。
房间门在侧墙,恰好是阳光所照不到的地方,
床头靠墙床尾对着门,
天花板没有打线槽接电路,照明靠的是落地大台灯,
就房间的情况来看,
典型的阴宅。

所谓阴宅,并非说是这个房子就定然闹鬼,
很多人听到这俩字就怕了,
其实只需要适当挂个镜子,改变下床的位置,
甚至在房间四角钉上红绳绕圈的铁钉,
又或者放几株鲜活植物,
这些问题其实都是能够解决的,
可恰恰这哥们没这么做。
这样的阴宅,其实只是比其他房子更容易招鬼而已,
因为鬼不喜欢太阳,一天当中只有傍晚晒晒对它是没有任何伤害的,
可到了夜里,本来就很黑,
再加上房子本身是阴宅,
那你的房间就可能成为鬼怪们聚会的地方了。

幸好这哥们没挂风铃,
否则他就玩大发了。

而用罗盘靠近水渍的时候,
指针疯转,这就完全能够断定,
一定是灵异现象。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也没主意,
会是恶作剧的鬼吗?
连续好几天都这样玩,恐怕人都腻了。
会是有冤屈的鬼吗?
楼上住家户好好的,还大方开门让我们进去,
想来这个原因也能够排除。

能够以实在形态让人看到的鬼,
若非人为召唤,能力是相对比较强大的,
如果排除之前的两个可能,
我实在也想不出别的答案来了。
于是我打算等到晚上,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晚上胡乱吃些东西,我和我那哥们儿就一直坐在他的卧室里聊天,
朱先生则和我们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达拉。
我当然明白他其实对即将出现的那张掉眼泪的人脸非常不安。
到了夜里3点的样子,大家都开始有些倦意,
就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有一滴水滴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下意识的抬头望,
发现那摊水渍,在白色的天花板上显得非常突兀,
果真如朱先生所说,是个人脸,
比下午刚到他家的时候看到的更加具体。
从这个脸的表情来看,似乎非常麻木,
有种非常渗人的感觉。

起来,开始滴水了!
我哥们叫醒朱先生,
他疯了似的跳起来,然后远离床,站在墙角,
面带惊恐。
我把板凳搭在床上,然后站在板凳上,
伸手去摸那水渍,试图找到水是从那里渗下来的,
可我一摸到,发现这水渍其实只是稍微的有点润而已,
和我们平常觉得渗水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唯独就是那张人脸,眼睛的滴水却在此时显得格外真切了。

由于还是找不到原因,我开始有些着急,
虽然那张脸看上去并没有要伤害谁的意思,
我也觉得让它多存在一秒都是不对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那哥们说的一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我。

他说这个水渍看上去怎么有点绿色,
我突然回想到来朱先生家里的路上,
我看了看他们小区的环境,
注意到每栋单元楼的顶楼都有一个好似天台的建筑,
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人家顶楼的阁楼,
我哥们这么一说,我马上想到,这会不会是水塔?

一想到这里,我让他们俩都跟我走,
因为我想他们也没胆子继续呆在这里,
这栋房子总共7楼,朱先生家住在4楼,
我们一路往上爬,打开天楼的门后,
看见之前我说的那个建筑旁边有一排铁质的梯子,
于是我断定,这就是水塔。

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弥漫,
因为我知道,一个小区如果停水,
通常天台上的水塔就是用来给小区用户临时供应生活用水的,
既然朱先生家楼上的住户没有发生漏水情况,
那这水渍的来历必然和这附近的水源有关系。

我爬上塔顶,不高,
也就几米的高度,我伸头朝着水塔里看,
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
于是努力说服朱先生回家拿了手电筒,
当我照到水塔里面的时候,发现一具浮尸。

从体形上看,身材矮小,应该是个小孩子,
从身体发胀的程度来看,
淹死应该有好多天了,
已经成了水大棒。(重庆对淹死后身体受浸泡发胀的尸体的喊法)

我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这个淹死的孩子,
就是朱先生家天花板上水渍的来源。
看来是因为阴宅的关系,
这个可怜的灵魂只是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朱先生一个线索,
希望朱先生能够找到他,
于是几次三番用自己的眼泪累提示朱先生。

由于没有打捞工具,我只得报案。
在JC赶来之前,
我捡了块砖头,用刀子在上面刻上了打魂的咒,
再度爬上塔顶,把砖头丢进水里。
这个咒的用途在于降孩子困在水里的灵魂和他的身体分离,
便于我带到干燥的地方。
随后我请朱先生和我的哥们回避,
然后用一贯的方式把小孩的亡魂送走。
接着我们三人才一起等110的人来。

我们对办案的人说我们是到天台来吹风的时候,
无意间发现尸体的,
他们派人打捞出尸体以后,
我们也跟着生平第一次坐J车去录口供。

在JC局的时候,
我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过了一会,另一位JC走进我们录口供的房间,
跟我们说了下外边的情况。

刚刚哭的那个女人是小孩的妈妈,
先前已经报案了,说是自家小孩走丢了。
那天她带着孩子在小区里玩,
她看到孩子和其他小孩在一起玩的很开心,
自己就到茶馆打牌去了,
心想孩子就在茶馆门外,也走不远。
直到打完牌出来发现,那几个孩子都还在玩做迷藏,
唯独她的孩子不见了。
这下着急了,才打电话叫亲戚四处寻找。

听到这里我想,
大概几个孩子在楼道里玩捉迷藏,
那孩子估计是比较调皮,
就爬上了水塔,结果失足跌落,淹死在里面了。

太可惜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就因为成年人的贪玩,
导致监管不力,于是丢了一条稚嫩的生命。
现在很多的家长都是如此,
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听话,不会太皮,
还觉得祖祖辈辈的孩子都是从小“打敞放”,
于是大人到是省心了,自己玩自己的去,
要知道孩子始终是孩子,
不管心智和认知都是很不成熟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做错了,
而作为家长,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好好守护,
算个什么东西。

感叹归感叹,笔录还是要做。
朱先生算是我这么些年以来遇到过最胆小的一个人,
我还得带他去收惊。
事后他支付了佣金,
小孩淹死的事情在他们小区越传越开,
南岸区的朋友应该不少听说过。
在我自己成为父亲以后,
我深知父母的责任多么重大,
虽然我并不打牌,也不贪玩,
我的孩子我也会让他在我的呵护下健康成长,
但是我们身边有太多类似的悲剧,
我们在叹息悲剧的发生时,
却常常忽略了,
这样的悲剧其实本来可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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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飞舞 发表于 2012-8-17 23:36:07 | 只看该作者
看完有点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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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40:39 | 只看该作者
流光飞舞 发表于 2012-8-17 23:36
看完有点毛毛的

没什么,心中坦荡荡。就像作者说的,只要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它们不会主动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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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41:49 | 只看该作者
如果你遇见了,那么只能说你与它有缘。该在这辈子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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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42:39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1 走阴

我记得我很早以前说过,
我不算个有信仰的人。
除了鬼怪,我也没接触过多少其他的东西。
所以当有人问我僵尸,吸血鬼,
如果我回答了你们,
那就表示我一定在瞎吹。

对于轮回、转世、头胎等,
我也一直强调我并不否认,只是我自己没有亲眼看到。
下面这件事,发生在2010年。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
我想我到现在也不会相信,
走阴,
走到阴间去。

在重庆大渡口区,有个非常犀利的面馆,
叫掰哥牛肉面。
在面馆的旁边,有一栋当下正在等待拆迁的楼房,
在没拆迁以前,
这楼里住着一个名声响当当的黄婆婆,
不夸张的说,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老太婆。
早年也是和我们一样,
抓鬼度人,
50岁退休,闲了几年后,
就开始给人批字算卦照水碗,
10年前找她求卦的风云人物多得要死,
得提前一个月才能预约到。

那一年我一个朋友生了个女儿,
问我有没有熟识的测字的先生,
想给女儿取个好名字,
我就带着我朋友去找黄婆婆了。

我知道黄婆婆的本事有多大,却从未看见过她走阴。
甚至说,
走阴这个词,我都是那天才知道。

我得先声明,虽然和黄婆婆认识,
但是我绝不会向她透露任何人的八字信息。
当我朋友把孩子的生辰写给黄婆婆的时候,
黄婆婆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和我朋友目瞪口呆。

黄婆婆的第一句话,
你的孩子是你家族里的一个女性祖祖投胎来的(祖祖就是奶奶的妈妈)
然后说,今年你开车必须小心,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我这朋友有车。
接下来的一句更是让我朋友五体投地,
黄婆婆说,
你去世的父亲说,
清明或者春节的时候,记得给你爸爸烧件大衣。
同样的,连我都不知道他父亲去世了。
最后,黄婆婆给了她女儿四个字。
我那朋友欢欢喜喜的给了钱走掉了,
路上一直在跟我吹嘘这老婆婆的确神。
事后再度拜访黄婆婆却是因为另一件事情,
闲聊到先前给朋友女儿起名字的时候,
我才知道,黄婆婆所知道的所有的一切,
都是因为走阴,
我问她,什么叫走阴,
她说,就是灵魂出窍,走到阴间去,
在自己都是鬼的状态下,
跟鬼面对面的对话。

在那年年底的时候,有一所中学的一个年轻男教师,
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倒地猝死,
校方给出的结论是过度劳累,于是开始歌功颂德,
大肆宣扬这个教师的师德有多么好之类的,
甚至上了那段时间的630新闻,
但是这个老师的的老婆却不认为是简单的猝死现象,
因为在死前的几天,
老师突然跟他说起一个自己先前做的梦,
梦的内容就是他在上课,然后有几个人冲进教室,
在众目睽睽下把他带走,
接着把他的头按进水里,然后活活溺死,
接着他就醒了过来。
原本他老婆觉得这可能就是思想压力过大,
做的噩梦而已,
可就在这之后没几天,
老师就真的在课堂上死去,
令她十分怀疑。
由于已经见识过黄婆婆走阴的厉害,
所以当我接到这个委托的时候,
我就打算带着老师的老婆直接去找黄婆婆,
好让黄婆婆走阴一次,有什么话,就直接问那个教师了。

但我带着他老婆来到黄婆婆家里的时候,
前面已经等了好几个穿的光鲜亮丽的人,
想来都是来请黄婆婆改字转运的,
然后我知道她并不可能这么做,
运势这东西,就跟命一样,
随便改动,必然会收到惩罚。

我偷偷到门外给黄婆婆打电话,
请她让我夹个塞,
于是我们提前进了内屋。

我来说说她屋里的样子吧,
一张非常老久的案桌,
上面摆了笔墨纸砚,还有个装满了各自乩的龟壳,
墙壁四周全是挂的书法字和一些符咒,
书法的内容也都是一些歌颂佛法,敬畏阴神之类的话,
忘了说了,黄婆婆是佛家人。
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吃斋,
从15岁入行以来,50年都如此。
由于佛根很深,
所以她往往给人的字里,
都充斥着各种佛法的含义。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焦糊的味道,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鸦片的烟土味,
黄婆婆不吃鸦片,
但是鸦片的味道能够让她很快入定,
继而走阴。

我和老师的老婆在黄婆婆面前坐下,
我正打算说明来意,
黄婆婆伸出手,
做了个“不用你说老子全知道”的姿势,
于是我也就闭嘴了。
黄婆婆性情中人,年轻时相貌出众,
又是俗家弟子,追求的人不少,
最终都因为黄婆婆那张犀利的嘴和强势的态度,
全都败下阵来,
黄婆婆终生未嫁。

黄婆婆开始叫他老婆写下教师的出生日期,
然后打了一碗水,撒上几颗葱花和一种我喊不出名字的粉末,
一口喝下,
接着渐渐开始翻白眼,
一个激灵后,她便像是睡着了一样,
久久没有出声。
我和他老婆就这么傻坐着等她,
许久后她醒来,擦了擦汗水,
想来是个体力活。

醒过来以后,黄婆婆开始对教师的老婆说,
她刚刚“下去”看了,
教师跟他说,在他死之前的头一年,
他教的那届毕业生里,有个女生因为学习压力过大,
跳楼自杀,虽然人没死,但是救回来以后就发疯了。
随后还时不时从家里跑出来,
跑到学校门口装模作样的念书,
学校保安赶她还被咬伤,
过了几个月这个女生就死去了,
大概是由于死后觉得是学校逼疯害死了她,
所以就选择了这个老师。

这里我打个岔,通常鬼害人不会想人杀人那样,
用棒子刀子什么的,
鬼害人一般是两种死法,
以就是慢慢的或者突然的吓死,
另一种就是影响你的心率和脑功能,
导致血管爆裂猝死。
黄婆婆告诉他老婆,这个教师是被那个头一年死掉的女生害死的。
这件事他老婆从教师口中是听说了的,
但是我们一进屋就什么话也没说,
黄婆婆若非真的去了趟阴间找教师说话,
是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所以他老婆顿时相信了。
随后黄婆婆还说,
现在男教师的灵魂还在游离,
他感到很矛盾,
不知道是不是该就这样离开,
但由于本身是被一个疯子女鬼给害死,
自然会非常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牵挂着的,没多久就要面临考试的学生。

他老婆听到这里,黯然的哭了,
她说她老公对当时那个女生自杀的事情非常内疚,
那一年升学压力太大,
他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给学生们加大了学习量,
其实是在为了让学生们多练习,才能考上好的学校。

可谁知由于学生们年轻,
也许很多时候并不能懂得老师的一番苦心,
往往在自己遇到瓶颈的时候,
就采取了极端的方式。

我没有经历过高考,
所以我不能体会那种学习的压力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年年电视新闻里总会出现那么些,
因为学习压力大,或者对自己考试没信心,
又或者夜不能寐导致梦游跳楼
等发生的学生自杀案件,
每每看到这些,其实都很心疼。

谁说的学生就是祖国的未来?
谁说的我们就一定要用这种填鸭式的教育方式?
我老婆告诉我,她当年高考前,
整理书和卷子,整理出非常巨大的一堆,
于是她一怒之下,连书带桌子地从教学楼4楼砸了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我每次看到我老婆,
都要在心里默默念叨我不怕我不怕的原因,
也许我们的教育从立本之初就出现了问题,
一味地高压,
导致疯的疯,死的死,
即便大多数人成功考上了,
回想你这10多年寒窗苦读,
有多少人是真的高兴的?


黄婆婆接着说,
他死之前几日做的那个梦,
是因为那年清明的时候,他去了那个女生的墓,
然后心里说了些抱歉的话,
而对这样一个自杀的鬼魂来说,
这无疑成了一种刺激,
这才导致了他被缠身。
并且教师还说,现在那个女生又准备对一些学生下手了,
希望他老婆能够把话带给学校。

这就轮到我管的事了,
于是我告诉黄婆婆,请她去庙里给学生们求一批福袋,
然后我连夜做了些红绳,
以过世的老师的名义,发给了那些学生。
由于找不到那个女生的鬼魂,
红绳和福袋也相应对它产生了一些抵消的作用,
至少从那时候开始,一些奇怪的事情就没再发生。
不过我知道宁静只是暂时的,假如有一天这个游荡的魂灵再度出现,
我的那些同行们,也一定会收了它的。

不过出于同是受害者的立场,
男教师的老婆还是带了不少礼物去慰问了那个女生的家人,
虽然不知道结果,但是至少也算是对人对己的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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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43:14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2 礼物

想必很多人都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
甚至很多人还这么尝试过。

在午夜12点的时候,
点上一只蜡烛,
对着镜子削苹果,
苹果皮不能断,
削完之后,
镜子里的人会回答你所有问题,
实现你所有愿望。

我相信很多人都这么玩过,
可是估计很少有人成功。
然后就安慰自己是因为心不够诚。

今后就别玩了吧,这方法是假的。
如果正确做了,到是真的能发生一些奇异的事情,
不过相信我,一点也不好玩。

2006年我参加了一个车友会,
周末或者节假日,我常常会跟着大家一起参加活动,
内蒙、缅甸、新疆,
自驾游都去过。
我们也时常会约一群车友出来聚餐唱歌,
到最后我开酒吧,他们也都是我的常客。
有一次晚上喝酒跟大家聊天,
一群年轻人聊着聊着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话题说到灵异现象上去,
尽管我总是默默的听,
有些非常荒诞,我甚至懒得听下去,
但是有些却非常能够引起我的重视。

这次的这个客户,就是从这样的故事里听来的。

简单的说,就是有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
从小学习好,也乖巧,
又出身在单亲家庭,
和爸爸一起生活。
每一年的生日,她总会说出她的生日愿望,
然后每一年的年底,她的生日愿望都会由爸爸替她实现。
今年想要一部新手机了,
爸爸在年底的时候就一定会买给她,
明年想要台新电脑了,
爸爸在年底的时候也一定会买给她。
用她自己的话说,只要自己念书成绩好,
爸爸总是会买好她想要的生日礼物,
来让她觉得自己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然而最近的一次,
她的愿望是想要一台车,作为她毕业的礼物。
她家虽然不算穷,但是要买一台车还是非常困难的,
这下爸爸就犯难了,
一方面不想让持续了这么多年的习惯就此断掉,
另一方面也确实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失望,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一种通灵的方法,
准备铤而走险。请镜子仙。

所谓镜子仙,好像百度上有解释。
不过我真实知道的,并非网上解释的那样。
它能够实现你的愿望,但是你会相应付出超额的代价,
通常是折寿,
但是跟笔仙一样,假若送不走,
死路一条。
镜子仙的传说非常多,各国都有,
不过原理都是一样的,请出来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
镜子仙并非某个附身在镜子上的灵魂,
它根本就不具备实体,
它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念力,
而这种念力,经过无数镜子千锤百炼后,
根本是常人无法阻挡的。
我国的镜子仙、日本的镜神、国外的血腥玛丽,
其实都是它。
因为镜子作为反射事物相反状态的东西,
人在镜子前,恰恰就是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真实的也许就是丑陋的,
镜子看到了所有人内心丑恶的状态,
于是产生出一种畸形的念力,
请出来送不走,
凡是有能反光的地方,镜子仙都与你如影随形。

这个女生的爸爸起初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请出了镜子仙,
当愿望得以实现后,
却全然不知道还要送神。
以为实现了愿望也就完了,
于是事后7日鬼病缠身,
一个多月下来,目前已经奄奄一息。

因为朋友口述说的这是他的一个朋友的事情,
所以大大增加了真实性,
于是我在后来的几天里,辗转打听到了这个女生的联系方式,
并以真实身份和她取得了联系,
在几番劝说下,
她终于答应让我去看看她父亲。

在位于肖家塆的某个部队医院病房里,
我见到了她的父亲。
苍白消瘦的脸,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快要消失。
喝一口粥都要喘气大半天,
看过老人之后,
我拉着这个女生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我问她,我要用些我们特有的办法来查明镜子仙到底对你父亲做了什么,
在那之前,我让你做什么,
你就做什么。

医院早已下了病危通知,
几次催促他们出院回家保守治疗,
在医院看来,这么严重的“心肌梗塞”,
随时都有完蛋的可能性。

女生答应了我,于是我在老人的床头放上一只碗,
碗里丢了个过了磁的银箔片。
这个原理和指南针是一样的,
但是由于是飘在水面上,
任何一点外力的搅动都能够引起它形态的变化,
所以有条件的朋友可以自己用这个方法看看身边是否存在灵体,
前提是你如果不是很害怕这些东西的话。

经过几个小时的观察,
发现只有老人醒过来的时候,
碗里的银箔片才会有所动静,
这就说明,老人的灵魂已经完全被镜子仙控制,
并且已经出于即将离开身体的状态。
已经处在死亡的边缘了,
如果不管不顾,
最多也就坚持几天。

从和女生先前的谈话里我得知,
他父亲的病是一夜之间得的,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我知道被镜子仙缠上,是根本不会管你是不是个善良的人,
或者你一辈子积了多少德,
因为再正直善良的人,
镜子都能够发现你阴暗的一面。

因为我会送神,
但是却没办法教病床上的老人自己送,
一切都是徒劳的。
思考再三后,
我觉得这么拖着也是拖着,
就实话告诉这个女生,
我没办法救回你父亲的命,
与其让他这么生不如死的拖着,
还是让他清醒过来,然后安静去了吧。

解释过其中的原因后,
女生似乎还没有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
陪伴了她20多年的父亲就要在眼前说没就没了。
她告诉我,明天我过来的时候再答复我。

第二天我还没到的时候,她就给我打电话。
说已经决定好了,既然父亲的身体已经是在拖着了,
她打算让父亲走得舒坦一点,
头一天晚上她给父亲写了封信,
想等我使她父亲清醒一点的时候念给她父亲听。
我到了以后,女孩和她的男朋友都在。
隔壁床没有人,
像这个医院这样的大医院,
是不会有医生护士有事没事就对病人和家属嘘寒问暖的,
也许他们在面对人声明消逝会有所动容,
也或许是不希望和任何病患建立起任何感情,
以至于离世的是导致自己内心的波动。
以上只是我的想像,
总之医生护士不会经常查房,给了我完成女儿心愿的机会。

我请女生的男朋友到门外,
第一是不希望他看到我们行内的一些另类做法,
第二在门口站着有点什么动静好歹还能放个哨。

那碗水还放在床头,我将用于隔断两个病床的布帘子拉上,
用夹子夹住,
浅蓝色的布帘子就这么把老人、我、女生围在了中间。
我在床的四角分别拴上绳子,再把4根绳子连起来,
挂在挂药瓶的架子上,再取些坟土,把架子围了起来。
这个法子说来惭愧,
并非我自创,也不是师傅教我的,
是自己单干以后,跟一个蚕师学的,
蚕师是黔西南的民间门派,
属于正一分支,
大概是多年前有人把其中的一些方法做了改进,
并自创了很多新的手法,
于是自立门派。
他们的法子相对于我们的法子,
就像是中医和西医的区别,
我们是用一些办法来解决已经出现的问题,
而他们是在问题出现之前,先阻断问题的来源。
他们善用蛊,也用幡,
“请神用兽骨,灭魂洒坟土”,
是他们比较有名的口诀,
不传师徒只传父子,且女眷一律不许学,
行事略显诡秘,
就能力大小而言,
是西南地区难得强大的同行。

用坟土圈住栓好红绳的架子,
红绳是链接到床的四角的,
老人是躺在床上的,
若是有怪东西来侵扰,
必须先由外到里的突破这个阵,
这也是他们的法子相对于我的精妙之处。

结好阵以后,我开始念咒让老人的魂回去,
过了一会,老人开始睁开眼睛,
精神明显比先前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十分虚弱,
他似乎都忘记了这几天发生了些什么,
看着我和女生站在他的病床边,
对他女儿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梦到你妈妈了。
原来女生的妈妈很早便去世,
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梦到了,
其实是他的灵魂见到了,
他已经在半昏迷状态中死过一次,
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女生忍住没哭,她开始念给爸爸写的信,
内容我就不说了,总之就是一些感谢爸爸一类的话,
信念完以后,她从包里摸出一个波板糖。
这么大的波板糖我只在周星驰的电影里见过。
女生说,爸爸,这个送给你。
明年我也送你礼物。

她父亲伸手结果波板糖,先是很开心的微笑,
接着就按捺不住,哭了起来,
女生也忍不住,父女俩相拥而哭,
我示意女生跟爸爸说说交心话,
我则自己退出到了门外,
跟她男朋友站在一起。

她男朋友问我怎么会有哭声,
我没理他,
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问出这么低能的问题。
难道是因为打针打痛了才哭吗?

根据我所了解到的一切,
我心里默默叹息,
虽然人人都知道父母对子女的爱是超脱了一切,
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
恐怕也只有父母肯愿意无条件的为孩子付出,
虽然人世间其实还是很美好,
令人感动的事情也非常多,
可对于这个女生来讲,
我希望她能够明白她父亲最后的眼泪,
绝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生命的边缘,
而是因为那个只值十几块钱的波板糖。
礼在心,无贵贱,
多年来,想必女生每次收到爸爸的礼物的时候,
都会开心的笑,
而这一生唯一一次送爸爸的礼物,
却能让爸爸哭。
哭和笑只是情绪不同的表达,
希望这女生能够懂得什么叫无尽的付出。
以前看忠犬八公,我也哭了,
大概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能给像八公那样等我10年,
看到女生最后也哭了,
大概是因为懂得了父亲20多年来不求回报付出的爱。

过了一会我走进病房,
正好女生哄着父亲睡着了,
我告诉她,也许是时候了。

实在话说,我见惯了生死,
遇到这样的情况,
原本也能够和那些医生护士一样,不为所动。
当然我并不是说所有的医疗工作者都是这样,
但是这一次我却觉得很亏,
亏在我没办法救回他老爷子的命,
甚至连给他最后一丝清醒机会的法子,
都是机缘下跟人学的个皮毛,
一种严重的挫败感袭来,
令我非常惭愧。

女生在父亲额头亲吻了一下,
然后我剪断了红绳,
打扫干净后,
他爸爸安静的走了。

在医院开了死亡证明后,我帮着这个女生和她男朋友操办了丧事。
在葬礼结束以后,
我让女孩带我到了她家,
把两面镜子面对面的放,
然后让女生站在中间,点上蜡烛,
在蜡烛熄灭的时候,打碎两面镜子。
因为两面镜子会形成一个无限的世界,
为了不让镜子仙继续缠住,
这才是正确的送神的办法。

于是从那一年起,
我开始阅读了大量的前辈手记,
决心多学技艺,
便能多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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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43:48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3 床沿

我有个朋友,从高中毕业开始就跟着我们老家的一个地产商到了重庆,
进行房地产开发的生意,
这么些年下来,也赚到了不少钱。
前几年一次和我吃饭的时候听说他遇到了麻烦,
所以也就义不容辞的帮了一把。

这件事是这样的,
当年我这朋友和他老板在新牌坊附近开建了一座楼盘,
几期下来,房子卖得非常火爆,
开发商随后委托了物业公司代为处理一些事情,
但是在售罄后1年,开始不断接到物业公司的投诉,
说是不少用户打电话告诉物管,说小区里有脏东西,
监控录像也不止一次拍到实在人性或白影穿墙穿电梯,
于是传言四起,人心惶惶,
甚至打电话到报社和电视台,要求赔偿一类。

我这朋友因为我的关系,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而且拜托我的时候,开出的价格也是我难以拒绝的。
谁叫地产商这么有钱呢。

于是借由今天的内容,
回答很多朋友提出的一个问题。
希望各位能懂。

朋友告诉我,其中有好几个业主的投诉电话中,
都说到了同样一种情况。
夜里睡觉的时候,
半梦半醒间,突然动不了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
发现有一大堆穿黑衣的男男女女,
背对着床,
一个紧挨一个围坐在床沿边。

科学上称梦魇,俗称鬼压床。

科学的解释我也就不必重复,一搜一大堆。
我先前也讲过关于鬼压床的事情,
这里也就再说一次。

人在从清醒到入睡的过程中,
会有一段时间处于一个这两种状态的中间值。
而这个中间值是非常敏感的,
相当于你在调节收音机时,
例如FM88.8到FM99.9之间,
如果微调,你一定会找到一个频率,
能够同时模糊的听到来自88.8和99.9的声音。
虽然我没有研究过清明梦等灵魂出窍的方法,
但我想大概意思上差不多,
这个时候人处于一个朦胧状态,
既知道自己是在睡觉,
也知道只没有睡死。

同样的,如果用刚刚收音机频率的道理来诠释鬼神,
鬼神就是处于活着和“被超度”之间的一个灰色地带,
同处一个频率下,相逢自然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很多朋友都有过鬼压床的经历,
并且很多人并非只是睁不开眼,只是感觉到有压床现象,
而是多数人其实是在那个灰色地带看到了鬼魂,
但往往很多人清醒之后,始终无法用这样看似荒诞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于是就当做做恶梦,甚至不当回事,
最终不了了之。
我曾经说过,遇到这样的情况,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舌头顶住上颚,然后念经,
却有牵扯出很多人没有信仰,不知道念什么好的问题。
说的也是,我们对信仰的缺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心中坦荡,鬼神自避,
心里有鬼,你念什么都没用。

所以今天要说的这个事情,和鬼压床多少也有点关系,
能否看懂其间的道理,
就看各位的悟性了。

话说我那朋友当时得知了有一群“黑衣人”围坐床沿之后,
立马断定这是我的工作范围,
于是邀约我去查看一下,
我在江北,离新牌坊不算远,
当时也没通地铁,自己也没买车,
于是赶到那个小区的时候,
已经是中午了。

8月的正午,奔走在外面的不是辛勤赚钱的打工者,
就一定是神经病。
在他们小区走了走看了看,
问路钱罗盘什么都用上了,
却丝毫没有发现灵魂的痕迹。
我提出要调去那几段灵异监控录像来看,
于是我们去了物管的监控室。
一个30多岁,外地口音的技术人员调出了录像,
从录像上看,
其中一段,
一个穿着旧社会地主马褂一样的瘦高老头,
有点驼背似的走在花丛草地间,
然后进了其中一栋单元楼的门,
直接穿墙过去的。
另一段是晚上拍到的,
监控摄影机在晚上是有夜视功能的,
于是拍到的东西是白色的,
但是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五官,
摄像头定向摄到一个方向,
然后一个白色的东西由下至上渐渐遮住了摄像头,
然后出现了一双眼睛和一张咧着嘴微笑的人脸,
然后继续上移,直到从摄像头的上面边缘消失。
这段真的吓人,因为那个摄像头的位置离地有3米多。
还有一段,
看上去是个小孩,跑来跑去,摔倒了,然后爬起来又跑,
期间穿透了几个行人。

以上的这些监控录像,
出现的“鬼”,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并不属于当下这个时代。
从穿着上看,应该是民国时期的。

监控室的技术工早已经签署过保密协议,
所以不担心他会把视频外传,
我想他也不敢。
我心里已经确定必闹鬼无疑,
所以我需要做点研究才行。

我告诉我那朋友,第二天下午再过来。
于是当天下午直到第二天中午,
我用了无数方法,甚至到民俗档案馆查询,
才知道了这些原因。

新牌坊是重庆的一个地名,
得名于一个于道光8年修建的一座节孝牌坊。
之所以叫做“新”,
是因为此前这个牌坊的位置并不在当下这个位置上,
属于整体搬迁过,
而这个牌坊的旧址,
正好就在我朋友他们这个小区的附近。

据我所查到的资料来看,
旧时代的时候,重庆城只是仅限于现今通远门内侧,
之外的地方都是荒地或者城郊,
而新牌坊一代更是遥远,
在清王朝时期开始,就是一个小镇。
由于镇上的人经商贩盐,几十年下来,
在当地已经有了几个比较大的家族。
但是由于各个家族都是同一个宗派,
为了纪念先人和标榜自己的爱族情深,
后人们敬牌坊如神明,
恪守家园,生息繁衍,
生不远走,死不远葬。

此后经历过战争,以及文革,
牌坊都得以完整的保存下来,
在重庆的近现代文化里,
这个牌坊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一种标杆式的作用。
但是后来随着城市建设和开发,
再强大的文化也敌不过商人的钱袋,
出于对民心的安抚,
领导们想出了“整体搬迁”这么一招。

但是遗憾的是,
当工程队浩浩荡荡的进行开挖时,
保护了地面上的牌坊,
却忘记了埋在地下世代守护着牌坊的族人。
挖掉了很多老坟墓,
却又没有个安置灵魂的方法,
于是他们就一直在这片土地的地面上游荡。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
不是说49天后灵魂就自己离开了吗?
没错,
不过这次这个恰恰是没离开的。

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
我觉得这些游荡在小区的灵魂应该就是那个家族的人。
只是因为被推了坟墓,无家可归,
才在四处游荡,
而那几家投诉鬼压床现象的业主,
大概是众多鬼魂想找自己的床睡觉,
但是发现床上有人,于是只有坐在床边,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来,
就围成了一个圈。

同时由此可以判断,
这些鬼魂早已游离,
没有思维,
大概只是在机械的重复一些生前残存的记忆。
对于这类鬼魂来说,
他们无知,所以无畏,
自然也无邪。

我向来不会用过分的手段对付这样的鬼魂,
因为如果你说他可爱,
自然谈不上,
说他可怜,似乎也没有道理,
他只不过是一种形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事,
却从不知道自己已经影响了别人。
尤其是影响到了活人。

活人们也不必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100年后你若因为一些原因不肯离去,
你也和他们一样。
所以想来他们正是因为对家族的节孝,
才导致他们迟迟游离,长达百年。

对待这样的鬼魂,最残暴的就是直接灭了,
然后有一种迂回的方法,
就是开一道假门,让他们自己在无知的情况下走进去。
虽然并非自愿,但是我也觉得这是在为他们做了件好事。

而对于那些被“鬼压床”的人,
我告诉我朋友,回头会请个照水碗的师傅过来,
请他上门去为那些被压的人消灾。

鬼压床,正气足的人,按我之前所授的方法既可。
次者照水碗,送魂灵。
再次者柳条抽身,桃木刺背。
再再次者挂镜于床,画敷于地。

说了这么多,也该明白了吧。

次日,我带着水碗师傅过来,我们分开行事,
一方面物管带着师傅去给那些被鬼压床的业主化邪,
我则跟这我朋友从当初打地基挖到的坟墓那一代开始,
用红绳指了条路,
然后伪造了一个大门,好让那些亡魂穿过大门,
至少不在这个小区里了,
那个“大门外”,是我拉好的一张垂直于地面的敷。
直到罗盘不再转动,
已经都过了4个小时,
估计敷里困住的鬼魂至少不少于50只。
我将敷折好,
直接去了新牌坊。

到了牌坊下,
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将敷摊开,
念咒,在他们祖宗的牌坊下,
送走了他们。

回到那个小区,
为了让那里的住户安心,
我突发奇想的出了个馊主意。
一方面,为了避免让那些漏掉的没被我收走的魂再次出现,
我得做两手准备,
一是要我朋友联系施工队,
对小区现有的绿化设施进行改造,
使得整个小区的绿化部分在鸟瞰的程度上是八卦的一个卦象。
这个卦象是能够保佑镇守这个小区的。
二是在小区里装饰一些异族文化的东西,
即便有迷路的鬼魂,
看到这些异族的东西,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家。
另一方面,这些改造也算是在动土,
这对祛旧立新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

我那朋友答应了。

几个月后,我再次来到这个小区。
发现在小区门口,
已经新修了一座喷水池,
上边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鱼尾狮的雕塑,
虽然不伦不类,
倒也算是圆满。

话说回来,也许我们渐渐开始发现,
我们身边的老物件越来越少,
什么时候开始铜钱元宝成了古玩市场上才能买到的稀罕货,
一些老建筑老房子为什么只能在发黄的照片里寻找踪迹,
就拿重庆来说,
一座好端端的二战风云名城,
我们却莫名其妙的找不到好多以前电影里提到的地名。
也许在我儿子这一代,又有很多老玩意即将消失,
虽然日子还是一样要过,
但显然我们已经开始主动承认并丢弃一些,
5000年来的精华,
却被唾弃为糟粕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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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7 23:10
14年猎鬼人 Part24 杀牛

2003年年底,应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的邀约,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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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8 07:59:14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4 伞灵

2007年接到一笔外地的业务,
雇主在电话里说他感觉身边常常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
找过很多人,做法什么的,
这种感觉还是一直缠绕着他,
虽然没有严重到影响他的生活,
但是也令他非常困扰。
他甚至找过一些开天眼的人,也始终找不出原因,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辗转找到了我的一个同行,
可是我那同行在出发前生了点小病,
就把这个业务转让给我了,
说好到时候分两成佣金给他也就好了。

于是我起身去了泸州。

对于泸州的印象,
长期停留在电视台周而复始的酒类广告,
总感觉这个城市会充满一种酒香味,
而对于我这样一个酒虫来说,
这种诱惑是巨大的,
好在我干正事期间是绝不沾酒的,
否则让我在这么个充满酒香的美丽城市里行走,
我很快就会醉。

这个委托人是个看上去接近40岁的男人,
很瘦,头发却很长,
我忍不住想要问他假发在哪买的,
总之发型和体形有点不搭衬。
不排除是八字的关系,他看上去总有些刻意。

回想当年我十来岁还在梳中分吼崔健的年代,
有个师傅直断我八字太硬,必须破相方能消灾,
于是被我爹妈带着强迫打了个耳洞,
也没见有多大用处,
该调皮还调皮,
该闯祸还闯祸。

见到这个男人的地方在一条卖很多工艺品的街上,
忘了叫什么街了。
他是一家油纸伞店的店主,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知道泸州有这么项传统工艺。

他接到我以后带我进店里,
开始泡茶,
完了就跟我具体说了说他遇到的情况。

他说他祖上世代是做油纸工艺伞的匠人,
老家在分水,那个地方的人很多都靠制作油纸伞维生。
这个男人父母都是匠人,
手艺非常好,父亲有六兄弟,
但是多年前他父亲去世了,
于是母亲开始分家单干,
由于手艺出众,几年下来也把店开进了泸州城。
可刚开店不久,母亲也病重离世,
于是这个男人辞掉在外地的工作,
赶回家乡,继承家业。

听他讲的一切,像是一场现代大染坊的故事。

他接着说,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身边好像跟着什么东西,
虽说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伤害,
但是这种感觉缠绕着,始终是不舒服的。
于是这期间找过很多业内人士希望能够让他摆脱,
却始终未能如意。
找我来也是为了看看,
外来的和尚是不是真的会念经。

但是光听他这么说,我还是无法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于是我开始具体细问一些他所谓“撞邪”的经历。

有一次他过马路,突然觉得脚步很重,
于是站在路边伸伸腿,试图让肌肉放松放松,
正在这个时候,面前一辆车快速驶过,
差一点就撞到他。

还有一次,下大雨,
他打着伞上街,总感觉自己的手捏不住伞把,
于是伞东摇西晃的,
他也狼狈的逃回了家。

还有一次在家做饭,
不小心刀没拿稳,掉下来照准了脚上摔去,
幸好只是划伤了小拇指,
一点小伤。

他还跟我说了很多这些鸡毛蒜皮不大不小的事情,
在他讲来,
似乎是有一种力量总是在影响他的周围,
想搞又搞不死他,就这么缠着烦人。
可在我听来,我却觉得他的运气好得让人咂舌,
连续这么多事件,也都化险为夷,
也是难得。

由于听了很久都不明白他到底是被什么缠上了,
如果是灵异现象,
那么他所在的屋子里,
就一定有灵魂残留的痕迹。

于是我需要他协助我,
他关了店门,点亮屋里所有的灯,
我和他齐力搬开了放在屋子中央的茶案,
让他盘膝坐在屋子中间。
讲明白一些行内规矩后,我用布将他的眼睛蒙上。
这一举动算是我的忽发奇想,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只是我对于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以及他在描述过程中,
反应出对这种未知灵体并不是在害怕,
而是极度厌恶,
当然我也不能排除是他最近生意失败,
或者是正在闹感情危机的因素。
于是寻思着有些情况,他不看见也好,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会引发什么样的情况。
无非就是让这个原本就心烦的男人不再更加心烦罢了。

蒙上他的眼睛,盘膝坐好以后,
我拿了一只茶杯放在他两膝之间的地板上,
茶杯里放入一些浸泡过的米粒,
取出一支三寸香,
点上横置在茶杯口。
待烟雾升起的时候,我比对着罗盘,
跟着烟雾走。
这个方法我必须解释一下,
我们业内叫“请香”,
如果房间内有灵魂在,
平香是对它们的一种恭敬,
如果它接受了你的恭敬,
就会来“吃”香,
而点燃的香雾气是连贯的,这样也就能看着烟雾的走势,
结合罗盘了解到灵魂所在的位置。
虽然这只是第一步,
但是却能够掌握到最重要的线索,
若非本身十分纠结的灵魂,
可以根据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做出基本的判断。
不过这个方法也有不好的地方,
就是成功率相对比较低,
因为有些灵魂已经失去了本性,
就好像养鸡一样,
当你撒下米粒,鸡就会围过来吃,
吃完后也就走开了,
不会像猫狗一样摇摇尾巴,
多少表达一点感激之情。

跟随着烟雾,加之自己经验的判断,
我确定屋里的灵魂藏身于墙上挂着墙上,
交叉摆放的两把油纸伞上。
而且,这个灵魂非常微弱。

我见过鬼附身在人身上,动物身上,甚至车身上。
却从来没有见过鬼附在伞上。难道是因为过于微弱,
而无法拥有形态,于是只能烟雾一般四处飘荡吗?
一时间我毫无头绪。

我取下男人头上的蒙眼布,
告诉他确实有灵魂,并且灵魂此刻就长期依附在墙上的伞里。
我姑且叫它,伞灵。
我希望男人能够再提供些线索给我,
可是问了半天,他除了时不时的骂咧咧几句,
根本也没办法给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无奈之下,我只好招魂直接问,
可惜的是,我连续喊了好几次,
这个灵魂好像是不愿意出现还是怎么的,
就是不肯现身。
那男人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开始有点暴躁的问我,难道就没有简单干脆一点的办法吗?
例如一把火烧了纸伞一类的。
基于目前掌握到的所有讯息,
至少还没有发现这个灵魂是恶意在伤害这个男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干这么缺德的事的,
客户面前,再不爽也不能发作,
默默在心里鄙视了一阵,也就释怀了。
干我们这行总是这样,
既要约束自己不可逾越一些界限,
又只能望着界限之外那群人们叹息,
于是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说人话,做人事。

不过我心里隐约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次遇到的,并非恶灵。
相反的,它怀着善意。

我试着这样分析:
他过马路的时候,觉得脚步很重,
于是站下来伸展腿脚,在他看来,
飞驰而过的汽车吓坏了他,
会不会是他忽略了正是因为那沉重的脚步,
才让他躲过了被车撞飞的厄运?

下雨的时候,拿不稳伞柄,
会不会是有这么一个灵魂,
害怕他被淋湿,就用伞自作主张的替他挡雨?
或许只是方式有些过度,
本意却是好的呢?

切菜的时候菜刀掉落,
虽然划伤了他的脚趾,令他非常不爽,
会不会正因为这个力量的影响,
才让他仅仅被划伤了脚趾,而不是整只脚呢?

由于无法确定我的想法,但我也没有理由去否认,
考虑之后,
我还是决定把我的猜测告诉这个男人,
他显然从来都没有这么去想过,
他总去想着自己多倒霉一类的了。
当我告诉他我的猜测以后,
他沉默了。

他不再骂骂咧咧,而是木讷的低着头,
好像在沉思。

过了一会,他开口说话,
我察觉到他的声音有点微颤,
他说经过我这么一提,
让他想起一件事,他每次认为自己很倒霉的头一天晚上,
都梦到了自己去世的母亲。

这下我就明白,基本断定了。
这个灵魂就是这个男人的母亲。
行内话讲:鬼托九想,
意思是一个死去的人,即便她的灵魂再强大,
也只能给生者托九次梦,
托梦会耗费阴寿,
消耗得越多,本身就越弱。
我敢说活着的任何一个人被去世亲人托梦的次数绝不超过九次,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还是信的好。
也许正是这个男人几次三番的倒霉,都有母亲提前托梦提示,
提示了以后又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和重视,
于是就只能消耗自身来保护他。

当然这些话我并没有跟这个男人讲。
但是我想他至少知道了这是他母亲冥冥之中还在默默保护他。
良久以后,当我问他要不要开始给他母亲带路了,
他对我说,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跟老母亲说几句话。

由于条件有限,有些东西并不容易准备,
我也就婉言拒绝了他。
当我取出工具准备给他母亲带路的时候,
他突然扑通一声,
面朝墙壁,跪在了伞前。

这一下我没有阻拦他,
我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父母离世的时候,他都没能守在身边尽孝,
他内心一定有很多愧疚。
中国有句俗话,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也许这个男人对于他的母亲来说,
就是放到天上的风筝,
你必须得把线给抓牢了,
否则风一吹,就可能再也找不到。

我这个人,优点并不多。
虽然从小调皮捣蛋,
偷信鸽、堵烟囱、打灯泡,
还在班主任老师的茶杯里尿过尿,
给父母惹了不少祸事,
他们却从来都是正面的教育我,
让我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于是当我度过叛逆期,长大了以后,
我始终在寻思着能怎么让我爸妈的晚年过得逍遥点,
我比眼前这个男人要幸运,
我想见爸妈只需要打一个电话,
甚至不需要任何通知,我直接回屋就行,
但是他不能,他母亲去世都得靠邻居或者亲戚打电话才能得知,
不是他不孝,
遗憾的是未能尽孝。
所以我想这也是他这奇怪心态的原因。

当他起身后,点着烟进了内屋,
我知道他是不愿再多说,
于是我开始给他母亲带路。
路上我告诫他母亲,
一路保重,哪里有光,就朝着哪里走。

一年后我打电话给这个男人,
令人欣慰的是,
当时的他已经不再那么愤世嫉俗,
显得乐观了许多。
也许是母亲的爱意影响了他,
也许是他自己渐渐想通。
这些都不重要,
我们反正活着活着就死了,
难道死了还想做个满肚子倒霉晦气的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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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8 07:59:52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5 号子

2004年初,重庆云阳县,
桑坪镇,梨子坪。
我不能说我是怎么接到这个单子的,
有心人自己懂得打听。
接到电话后,我再度去了云阳。
上次去云阳是2002年,因为盗路鬼。
这次去的时候,路上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因为比较偏僻,
辗转了好几次车,
早上从重庆出发,夜深了才到达。

梨子坪是个村子,从它的名字你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这里盛产梨子。
除了梨子,还盛产松子。
村子边上有一条小河沟,
河沟上面有一座由两块长条石搭起来的石桥,
但是60年代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垮塌了,
由于本来就是随意搭起来的石头桥,
也没人去修复它,
于是断桥的模样持续了几十年,直到今天。
这次的事件,就与这座“断桥”有关。

根据委托人的介绍,
有村民在近期不断跟他们反映,
夜里有时候路过断桥边的时候,
听见有人喊号子。

川东号子举世闻名,
江边和山上最为常见。
江边的大多为拉船的纤夫,
山上的通常则是抬石头或则重物。
对于喊法则各不相同,
大多是鼓劲加油,用力前行一类的喊法。
通常是带头的那个人担子最轻,
也就喊得越大声,
你知道,主唱嘛。
而后边的由于担子压力更重,
也就应声附和。

由于在断桥那里,
连续好几次都有村民在夜里路过的时候听到了号子声,
甚至还有村民称在断桥上看见了那些粗犷的力夫的幽灵,
村子本来也不大,且都是熟人,
再这么绘声绘色的一传,
一个“断桥有鬼”的传说也就自然出现了。

在这里想要说明一下,
幽灵和鬼,同属灵异,
幽灵是鬼的一种形态,
说得通俗一点,它的级别不如鬼高,
但是它也是一种鬼魂,
他们常常重复生前的一些情景,
如果没有人指路或者带引,
它们便是属于比较容易迷失方向,
越走越远的一类。

基于村民们的传言,
虽然还没有亲眼所见,
但就我听到的来推断,我觉得这就是一群力夫的幽灵。
如此说来,个数必然不止一个,
而这么几个一起出现,只能说明他们是一起死的。

于是我开始在村子里遍访当地上了点年岁的人,
向他们借口了解当地的民俗文化,
几句话一聊,
就很容易套出他们的话,
在我走访的6位村民里,
无一例外的都跟我说起了断桥和幽灵号子的事。

传说,我这辈子听得太多,
这6人或多或少给我提供了一部分线索,
使得我在脑子里拼凑还原了一部分当时的场景。

1969年的时候,村子里开始跟风全国的文革运动,
当时的村子人更少,路更难走,
也没人知道种梨子能挣钱,
脑子里突然被填充了宗教式的思想,
开始拆文庙,破坏祠堂,
原本就没留下什么祖宗物件的村子被这么一闹,
更是变得残破不堪。
当时那座石头桥还没有断,
很多力夫都是抬着“连二石”从那狭窄的桥面通过,
恰好在那年夏天的一个日子,
天下了大雨,小河沟的水猛涨,
一群力夫冒着雨抬石头通过,
也许是导致了长条石下的桥墩松动,
也许是老化,
具体原因并不清楚,
桥就垮了一半,当场6个力夫都坠下了桥,
5个当场死亡,剩下一个活了下来,
伤养好以后,携家带口,离开了村子。

当我追问那个当时离开村子的力夫的时候,
却没有人知道。

于是从那个晚上开始,连续2个晚上,
我花了点钱,请了当地一个家里有面包车的村民,
夜里载我到断桥一侧的路边,
我和他交叉睡觉,静静等待着动静。
头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跟那村民两个寡男人就这么默默在车里共渡了一夜。
第二天夜里11点左右,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
突然被身边的那个村民摇醒,
说好像听到点声音。
我赶紧下车,摒气,竖着耳朵听。
果真惊讶地听到:
“嘿!做做!嘿做!啦嘿做!”
这样的号子声。
但是循声望去,天色太黑,我的确什么都看不到。

我无法形容那种声音,
在深夜里,非常空灵,
如果那时候我认识萨顶顶老师的话,
我会用她的那种空灵的感觉来形容。
那是一种好像能够直接喊进心里面的感觉,
听上去遥远,却能在心中留下烙印。

我决意冒险走到断桥上,看个究竟。
于是我关了电筒,摸索着走过去,
我也害怕光亮会惊着那些亡魂们,
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我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距离断桥大约只有10米不到了,
那号子声非常清晰,越来越大,
像是在朝着我迎面走来。
虽然我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亡魂,
但是那号子声还是突然戛然而止,
凭空消失,
四下再度一片寂静,
好像从来都不曾喧闹过。

线索再一次中断,
我也只得回到车里,
在估计当晚不会再有所收获后,
开车回了村子,胡乱在车里睡了一晚。

受人之托,事情不可不办。
天亮以后,我开始继续在村子里打听。
这天,之前跟我聊过的其中一个老人说到一件事,
当年那场事故中唯一活下来的力夫,
虽然人已经找不到了,但是他收过一个号子徒弟,
姓解(当地人念Hai,与“害”同音),
村里人都叫他“五舅”
在那个力夫离开村子以后,这个姓解的人逐渐成为领头喊号子的人,
不过在90年的时候因为肝病死了,
目前还有一个后人仍然住在村子里。

听到这个消息,我显然心花怒放。
哪怕我并不确定这个后人能不能给我一些线索让我找到解决之道,
但是这也是相当有价值的消息了。

经过打听,我找到了那个解力夫后人的家。
她老婆告诉我,他去了庄稼地里,还没回来。
从她老婆的岁数看来,这个男人应该差不多40岁左右。
于是我在他家的院子里等候,
顺便与鸡鸭狗们搏斗。

中午的时候,这个男人回来了。
和先前一样,我以打听民俗文化为由,
迂回切入主题。
在他口里,我不但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还认识了一个我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这个男人是解力夫的独子,我先称他为解先生。
解先生告诉我,他父亲的师傅当年遇到事故以后,
曾经跟他父亲提起过当天事情的全貌。
在60年代,人们对金钱的概念似乎还不强,
家家户户修房子打石头请力夫,
基本上是不会给钱的,
通常是好酒好肉好烟就可以了。
偏偏出事那天,雇主是个吝啬人,
打发了些烟就了事了。
解先生告诉我,据他父亲说,
在那个年代,如果主人家在出工前不给力夫们沽酒,
不拿好肉吃,他们通常就抬得没这么卖力。
解先生甚至跟我模拟了当年的号子声:
领头的唱“嗨呀挫勒••••”后面跟着和“哗挫•••”
根据上坡、下坡、平路,喊法都有所不同,
可是事发当日那家主人由于没有事先给力夫们沽酒壮行,
他们也就故意抬得很慢。
不碰巧的是,刚走上那座石桥,
悲剧就发生了。

根据他所说的,我判断这些力夫多少是带着遗憾死去的。
往往有所牵挂后,人就显得固执。
2004年我刚自立门户没有多久,
很多事情我还不懂得该怎么处理,
于是就打电话问师傅。
师傅是云南人,对川东民俗以及这类情况也是没多大经验,
于是师傅叫我到当地打听一些灵异人士。

四处无果,我只得在当地继续打听。
当地有两种我们这类职业的人,
一种叫观花婆,就是我们平常说的神婆,
大多不靠谱,
另一种叫端公,类似道家。
我找到一个姓陈的端公,
与他讲明情况请求帮助后,
我们俩商量出一个处理办法。

对于这样的幽灵,可遇而不可求,
你蹲守一年或许一次也见不到,
头一晚我能遇到都是幸运至极。
等它自己出现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于是我们打算引他们出来。

在陈师傅的帮助下,我们在村子里找到6个还会喊几嗓子号子的人,
其中自然也包括解先生。
因为正宗号子师傅,根本找不到。
在陈师傅的说服下,加之大家也都对断桥号子鬼有所耳闻,
朴实的村民们,都愿意帮助我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乡人。
我嘱咐解先生教了几句号子给另外5人,
于是我们相约当晚,引鬼出来。

夜里,按照习俗,我自己出钱给大家沽酒,买肉。
然后一行8人,相聚段桥桥头。
人多,自然他们也没那么害怕。
陈师傅对解先生比划可以开始了,
解先生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
“沽酒吃肉上工啦~~~!!”
“嘿!捉!”
“使劲抬呀!”
“哗挫!”
“看倒道呀!”
“哗挫!”
“莫梭溜呀!”
“哗挫!”
••••••
果然有效,一段号子后,
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近50年前那群力夫的号子声,
从小到达,渐渐响起。
未曾看见幽灵,但是能感觉他们从我们身边经过。
此刻,陈师傅开始摇起铃铛,
据他自己说这是在告诉他们我们看见你们了。
我也开始从段桥口开始,
扯拉着红绳,将所有人围在了圈内,
包括我自己。

陈师傅叫解先生取来剩下的酒,
大喊一声:
“沽酒!壮行!”
然后又是一阵摇铃。
我让其他人退出圈外,
对着陈师傅摇铃的方向,鞠躬致意,
然后开始给他们带路。

我丝毫没有遇到抵抗。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抵抗。

事后,我和陈师傅找到委托人。
要求他一定要保护好那座断了的已经没用的桥,
因为那上面承载着近半个世纪的号子精神。
此外,我还要求他在断桥下立碑,
每年要组织村民沽酒敬香。
尽管只是形式上的,但是这群力夫,
包括悠扬嘹亮的川东号子,
需要得到敬重!

回重庆以后,
我不少次在朝天门码头看到棒棒军们抬着重物喊着号子。
很不正宗,
也就那么几声干嚎。
我没有看不起棒棒军的意思,
令我感到遗憾的是,
川东号子已经被证明为一个正在逐渐失传的民间瑰宝。
想听正宗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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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8 08:00:31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6 剃头

前几日看新闻,得知几个台湾男子,
从泰国走私婴儿尸体被查获。
经八方推敲之后,
古曼童一词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有人惊呼神奇,
也有人默默叹息,
我没见过古曼童,
所以我对这个东西的真假是非无法评断,
在我看来,
以契约这样的形式(百度查过)来向死去的灵魂换取自身欲望的满足,
和我们民间“养小鬼”很类似,
虽然小鬼并不是要什么“契约”,
它仅仅需要你每天9柱香,
就能够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小鬼之前讲过,今天也再提一次好了。

所谓小鬼,
大多数情况下是指不到16岁夭折的孩子,
这和婴灵不同,
这类夭折的孩子的灵魂是鲜活的,
在我们民间,养小鬼的人通常是要先分析这个孩子的八字,
然后判断这个孩子的鬼魂的属性,
有的用于保护主人,
有的是来转变运势,
还有些是为了迷惑他人,
总体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善举。
据我所知,在东南亚一代,华人和当地人非常热衷养小鬼,
赌徒、不法分子、或是是一些想要一步登天的人,
中国人讲究“命”,
所以很多老人在家里孩子出生的时候,
都会根据八字的好坏来推断“命”的重量,
也就是所谓的“称命”,
斤两不足的,老人总算害怕孩子养不大,
于是想方设法,想在名字上让“命格”更好,
有些甚至给孩子起名狗剩之类的,
话之喊得贱一点,就好带。

对于八字,我不做评论,
尽管我知道八字的神奇。
所以养小鬼的人若非深知八字之道,
背后必有高人。

除了吃香,小鬼还会随着跟随主人的时间长短,
食人心。
这里说的食人心,并不是要挖心来吃,
而是你会越来越偏离人道,
人性越来越泯灭。
和鬼魂做交易,
不必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所以很多人在得势之后,会请师傅来送神,
因为这个时候小鬼已经变得很强,将会渐渐开始驾驭不了,
而这所谓的送神,
我说句不好听的,除了把它彻底灭掉,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养小鬼的人一定会贡香,
有些地方还会用小瓶子装上两个木刻的黑白小人,
今后若然遇到这样的人,
避之为妙。

今天要说的这个,其实是发生在我朋友身上。
也是和小鬼有关。
我有一个朋友,2000年开始做二手车生意做大了,
后来又开了个商贸公司,
除了固有的二手车生意以外,
还开发了一些融资功能,
个人贷款等。
认识他的时候是因为2004年的一次合作,
当时替他二哥破了个咒,
你知道,做生意的,总有人要暗中下手。
当时破咒以后,我这朋友本来是不相信我干的事的,
随后就开始信的不得了。
由于多少有些太过执着,却导致他走了歪路。
他托人从湘西请回一只小鬼,
一直慢慢养着,生意做得顺风顺水,
还一直瞒着我。
直到2008年上半年的时候,
他出了点状况,
才记得找到我,告诉我实情。

那天来我这里找我的时候,
他拿出了两个玻璃瓶子,
一个里面装了一黑一白两个木头小人,
看上去很像我家里搓脚的那个火山石头小人。
另一个很小的玻璃瓶子里装着红色的液体,
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他的血。
因为先前听说养小鬼的人,都要准备点人血,
上香的时候滴一滴在碗里,
吃饭的时候在主人旁边多备一副碗筷。

这个我到是真不知道,
也许各家请小鬼的方式是有所不同。
看到他确实是遇到麻烦了,
不过没有谁让他去搞这个的,
奚落归奚落,
毕竟朋友一场,
这个忙,却是说什么都要帮的。

他告诉我,
04年我帮他哥哥处理完事情以后,
他便养起了小鬼,
刚开始的时候是只需要每天上香就可以了,
到后来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而且他也越来越贪婪,
总是对小鬼要求这要求那,
小鬼还是一一为他解决了,
由此判断,这个小鬼是转运类的。
可是到了后来,喊小鬼就突然喊不答应了,
于是他找到当初给他请小鬼的那个湖南师傅,
那个师傅告诉他,这是小鬼长大了,
意思就是得加点筹码,它才会继续给你工作。
由于我那朋友实在是有些贪婪,
于是按照师傅的指示,
对小鬼加大了筹码,
每天上香的时候,要在香炉前放上一只小碗,
注入清水,滴一滴他的血。
说这是在敬鬼。
然后每顿吃饭的时候,还必须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放一副空碗筷,
给它敬饭,因为那个师傅说,
小鬼虽然种类和功效有所不同,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嫉妒心极强。
就像是家里养了一只小狗,
然后突然某天又来了一只,之前的那一只是会妒忌的。
妒忌之后,就会生气,
生气的结果,轻者也就不欢而散,
重者则会被小鬼缠身报复。

当下我那朋友一听,显然吓到了,
可能是由于请小鬼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但是他思考很久后,
还是答应给小鬼加大筹码。
其实我是知道这里面的玄机的,
这个就像是吸毒或者赌博,
一旦开了个头,就很难回头,
而最常见的结果,
就是一次又一次不断的深陷。

最近一次,他总感觉小鬼又不理他了,
于是尝试着停了2天的香饭,
寻思着也没什么多余的动静,
心里猜想或许这个小鬼看到他给他停了供奉,
也许契约也就失效了,自行离开了吧。
于是多少有点暗自庆幸。
可就在那之后没几天,
怪事就发生了。

有一天夜里,他睡得迷迷糊糊的,
屋子里也是黑灯瞎火,
他感觉后脑勺有什么东西在嘬着,
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
到后来那种感觉非常明显,
它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
却摸到了一张脸。

我这个朋友离婚以后一直单身,
而且基于我对他的性取向多少有点怀疑,
所以他一把岁数了枕边无人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正因为如此,
那张被他摸到的脸才显得特别可怕。

当下他就吓坏了,
于是赶忙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按亮屏幕,
(以下部分文字属于他的口述我并未亲自看到)
于是他看到一个脑袋很大,五官相对很小,
看上去5岁左右的孩子,
没有黑瞳,满眼白色的孩子,
耷拉着嘴,正在吃他的头发。
因为他看见这个孩子的嘴巴里嘬着一些头发。
他吓得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跑到房间门口开灯,
开灯后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他定下神来,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刚遇到的绝对不是个梦,
于是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却摸到有大约啤酒盖那么大小的一块头皮上,
头发一根也没剩,
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种现象,俗称鬼剃头,
这种现在在医学上称之为“斑秃”,
意思是莫名其妙的就有那么一小撮地方唯独没了头发。
而医学上通常认定这样的病症来自于精神压力过大,
或者内分泌失调。
我这朋友虽然是男儿身,
再怎么娘也不会出现内分泌失调的情况,
而且医学的佐证虽然无可厚非,
且大多数所谓的斑秃那还真只是斑秃,
不存在灵异现象。
但是在我们民间,
假如你跟灵异打过交道,
而且突然出现这样的脱毛现象,
这就是鬼剃头,
就是被鬼缠身的一种表现。

第二天晚上,他不敢再回房间睡觉,
于是到酒店开了个房间,约了些朋友来房间里聊天打牌。
他特意带了个帽子,毕竟也不想被人发现。
大约到了凌晨的时候,
他上厕所。
(以下部分文字也属于他的口述我并未亲自看到)
洗了把脸起来,从镜子的反射里,
又看到那个孩子,
蹲在角落里,嘴巴砸吧砸吧的,
嚼着头发。
当时吓得夺门而出,连房间里的朋友也顾不上。
这时他肯定自己是撞鬼了,
而且这个鬼是跟着他的,他走到哪,鬼就跟到哪。
他料定这是因为没有给小鬼续香续饭造成的,
于是半夜打电话给那个请小鬼的师傅,
那师傅听他说了以后,
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他饿了。”

说完那个师傅就挂了电话,
至今也再也没打通过。

从那天晚上起,我这朋友就处于一个长期的精神紧绷的状态。
又这么连续过了大约2天,
小孩出现的方式一次比一次突兀,
一次比一次吓人,
最近的一次他还说看到小孩笑嘻嘻的咬自己的手吃。

于是无奈之下,他找到了我。

小鬼其他人是无法看到的,只有他的主人能够看到,
鬼剃头的现象也不只是小鬼才会做,
很多鬼都有食发的喜好,
我这里说的只是一个个例。
由于他养小鬼,然后掉头发,
所以我能确定,这就是他养的那只小鬼干的。

他跟我说完,
我可以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其实我不会看面相,
不过他的样子看上去谁都会觉得衰到一种极致。
真正吓到我的,却还是他后面说的一句话。
“这个小孩现在正在你边上蹲着看着我呢。”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
我背心一凉,不自觉的朝着我的身旁看了看。
好在我还是知道小鬼即便要害人,
也不会害其他人,
除非小鬼本身的属性就是养来害人的。

听完我这朋友的口述,
我一时没了头绪。
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奈何那个师傅就此不负责的匿了,
再加上小鬼就像个人一样,
是会成长的,
从最初的小小的灵魂,最终会变成力量很强的鬼魂,
虽然这期间是取决于雇主对他的期许和指望,
人想得到的越多,
它就长得越快,
收拾起来也就越麻烦。

这个小鬼在继续供香以后还是频繁出现,
加上先前那个师傅的一句“他饿了”,
说明这个小鬼现在在向我朋友提要求了,
小鬼不会说话,
我想它反复在朋友面前表现出想吃东西,
也许是在表达“我还要更多”的意思。
于是我让我这朋友打电话叫人把那个供奉小鬼的香炉带到我这里来,
并且再三嘱咐,千万别把里面的香灰弄洒了,
这就像是你明明好好的在吃饭,
我突然伸出筷子来在你碗里一阵捣鼓,
我不信你还能高兴得起来。

我一边宽他的心,一边等他叫人抱香炉来,
顺便时不时讽刺他几句。
等他的人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间隔了一个小时。
我问了问他先前摆香炉的朝向,
然后按照他的朝向在我的屋子里摆好香炉。
插上一只比较大的香,
教了我朋友一段送神口诀,
要他念3句,磕一次头。
直到香自己灭。
灭了以后,踢翻香炉,
把香灰全都撒在地上,
吹散。
这是我和我师傅的手法,别的师傅也许手法更好。
原本我以为即便小鬼长大,
也应该奈何不了我师傅传下来的送神咒。
可谁知当我朋友踢倒香炉,还没来得及吹散香灰的时候,
我明显的看见他被一种怪力拉走到一边,
然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
我吓坏了,赶紧抓了一把地上的香灰撒了过去,
隐约间能够看到一个孩子脑袋的轮廓在我朋友的胸口上。
赶紧到衣服里取出红绳,绕住那个粘了香灰的脑袋,
然后冲去书房,取来一副镲,
猛地一打,没用,
再打,还是不行,
就这么连续打了10多次,
连我自己都块耳鸣,
才看到那个沾了香灰的脑袋消失了。
这还没完,
我来不及问我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又跑到阳台取来一个当初装修这个办公地点时候留下的一个铁质油漆桶,
把那装有木人的玻璃瓶打碎,
装血的瓶子连同木人,香炉等,
一起倒进了铁桶,
又把我平时给ZIPPO加油的油拿来,挤了不少,
点火开始烧。

直到木人化成灰烬,
我看到烟雾里腾起一股蓝色的烟,
这才算彻底完了。

这时候我才有时间,
一屁股坐在地上,
问我朋友发生了什么。

朋友告诉我说,
当时他正准备吹散香灰的时候,
他听到后脑勺的地方,有一种“吼吼”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小孩子的童声在发脾气那种。
然后他转头看到一张很可怕的孩子发怒的脸,
眉毛鼻子嘴巴眼睛都挤到了一块,
眼睛还是白瞳,
非常吓人。
接着他就开始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一推,
就直接倒地到了一旁,
然后那个孩子扑到他的正面,
趴在他的胸口,
用收掐他的脖子。

事后我琢磨着,这次还真丝够惊险,
我所遇到的鬼魂里,
大部分只是迷路的鬼魂,
而这次这个却因为主人的贪念助长了它的贪念,
于是反目。
要是真的晚了一会,
恐怕这会朋友就该下去跟祖宗们报道了。

说实话,关于这个小鬼,
我本来是不愿意写出来的,
因为我这次没有办法让它回归自己的世界,
却又无法看着它伤害人。
所以我只能采取这样粗鲁的方式,
红绳缚灵,打镲吓破胆,
烧木人就是在烧契约,
因为我后来才知道,那两个黑白木人,
一个是小鬼,一个是我朋友,
意思就是结了契,
他俩就没办法分离。
无论在哪里,小鬼都紧紧跟着,
就像那两个木人在小小的玻璃瓶里一样。

对于这个被我打散的小鬼,
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丝愧疚。
毕竟它也不想成为小鬼,
它本来就是个不幸夭折的孩子,
却在死后被活人、成年人利用,
成为他们的工具,
到头来还往往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原本就可怜的灵魂,
那些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把他们带回家?

对于这个,我不再提,
说实话,我也不方便说的太多。
因为我知道现在看这篇文字的人里,
一定有人这么干过,
请原谅我今天的粗暴,
也请适当思考下你们的行为。
我虽然无法干预你们的做法,
我也并不否认在某种程度上小鬼的确是能够给人带来些帮助,
不过我希望你们能明白,
见好就收,别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们曾经也是条鲜活的生命。
我们比他们好运只在于我们没有过早的死去。

当每年清明春节烧香祭祖的时候,
都别忘了,
这也是在拜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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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8 08:02:52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7 手包

2010年3月,一次看似平常的委托,
带给我一段故事。
我说我的,你们看看就好。

我记得是一个礼拜五,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白市驿某别墅区的一个业主,
声音听上去沉稳而焦虑,
不同于很多找到我的普通老百姓。
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向来也不是个一接到电话就猴急跑去人家那里的人,
听他声音还算冷静,
于是我约他到我这里来细谈。

见面后,他和我预想的样子相差不大,
40多岁,多少有点暴发户的样子。
他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他是做郊县土建改造这类生意的,
说白了,就是大地产业务做不了,
也就只能跟乡镇搞搞关系,承包点防滑坡、堡坎、村道的修建,
竞争相对小了,发家也就更快。
几年前在白市驿买了座靠湖的联排别墅,
光装修就花掉上百万,
今年才正式住进去。
他有一个8岁大的女儿,
若非这次是他女儿一直在说,
他也不会找到我这样的人,
住进去没多久,他女儿就开始晚上惊闹着哭喊,
说有人趁她睡觉了亲她抱她,
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如此,
到后来,女儿说什么也不再愿意回家住了。
于是就长期住在外公家里。
于是这个富商开始觉得是他家大概占地占着别人的坟了,
白市驿当地原本神汉端公就多,当然也有不少是滥竽充数,
于是富商反复找了好几个师傅来家里做法驱邪,
却完全不见效果,
连他自己都有时候在夜里能隐约听到哭声,
问他老婆听到没有,她老婆又说没听到。
久而久之,他开始怀疑自己精神有了问题,
于是继续打听我们道上的人,
在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介绍下,
这才找到我。

别墅闹鬼的事情我是常听说的,
但是通常都是占了别人的土地,导致地下的亡魂有些不爽,
于是在屋子里出现,
一般也就吓唬吓唬,倒也不大可能发生害死人的情况,
我见这富商确实精神有些不济,
想来是认定自己家里被鬼给缠上了,
于是自己反复在意识里提醒自己家里有鬼的事实,
这样一来,把自己逼得多少有些神呼呼的。

我原本打算先给他几段绳头钉,
让他回去把玄关门口稍微钉一下再说,
要是有效我就直接收钱,没效我再去看,
可是在他再三要求下,
我还是答应了当天下午就跟着他去别墅里看看。
于是带好工具,就出发了。

我提议开我的车去,因为白市驿离我这比较远,
万一事情办完,他丢一百大洋让我自己打车回,
那岂不是有些受辱,
我不是对有钱人有偏见,
不过看不顺眼还是多少有一点,
这是我的毛病,我承认。
这个富商倒没有给我这种特别过分的感觉,
他像是那种书可能没念多少,
但是凭着实干和努力,
总算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再一次坚持,
说会送我回来,
加上那台我梦中的大切,
我再一次屈服了。

很快到了他家,
整个小区非常气派,
他家的别墅也是如此,
明明就身处重庆的城乡结合部,
却偏偏要把自己家装点成欧洲的大庄园。
虽然对这个富商没有厌恶感,
但也默默为他的品味叹息。
尤其是屋后那个巨大的游泳池,
比我家还大,
让我相当不开心。

仔细查看了他女儿的房间,
的确是发现了些许鬼魂的痕迹,
但是非常微弱,
退出房间以后,
房间正对面的走廊尽头,
一副画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副和整个房间非常不搭调的画,
房间的装饰格调看上去像是欧式的那种,
而这幅画却画了一个中国女人,
当下我并没有在意,
就直接下了楼,
按照我先前的说法,
在玄关钉上绳头钉,
告诉富商,可以接他女儿回来住了,
如果有问题再找我,
没问题了再说钱的事。

他兑现了他的承诺,送我回了江北。

几天后接到他的电话,
说是没用,女儿晚上还是遇到了,
言语之中有种失望和质疑。
我让他和女儿在家里等我,
我便立刻赶了去。

这次到了他家,我便开始问他女儿,
他女儿才8岁,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说话倒也不见得不清不楚,
从她的话里,
我得知,只要晚上她一睡着没多久,
就会有个感觉,
好像是有人在亲吻她的脸和额头,
然后伸手到脖子后面抱着她。
每次都在这个时候吓醒,
然后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我最初听她父亲这么说,
本来还以为给魇住了,
才钉了钉子在玄关,
可这次她这么一说,
我有种很奇怪的直觉,
于是就拿出罗盘,
直接上到二楼的走廊尽头,
仔细查看那幅画。

果然,那幅画有比较强烈的鬼魂波动。

我退后几步,打开灯,
开始仔细观察这幅画。

画上是个穿着那种老式学生装,
干净整齐的制服,
黑色短裙,黑色丝袜,还有黑色的皮鞋,
45度角侧身坐在凳子上,
背景是一片竹林。
看上去像是民国期间的女学生,
却非常不搭调的拿了个绿色的小手包,
而且这个女人看样子也上了点岁数,
大概30多岁,明显和学生装不搭。

从这个女人的脸来看,
很清秀美丽,却似乎不太快乐,
眼神里总让人觉得悲伤和孤独。
我曾经看过那副蒙娜丽莎,
都说有神秘的微笑,
而眼前这幅画也显得神秘,
神秘得有点诡异。

按我所学,房子里装修挂装饰画很正常,
但是一般是不会挂人像的。
除非是佛、伟人、或者家里去世的亲人,
一般情况下,挂一个无关的人的画像在家里,
多少是有些犯忌的。

当罗盘开始疯转,我就知道,
这就是根源。
于是我转身下楼,开始问富商这幅画的来历。

富商告诉我,这是前几年装修别墅的时候,
亲自在成都的一个画廊里买的,
花了好几万块钱,
当我告诉他也许是画出了问题的时候,
他沉默了很久,
他说他当初买这幅画,其实只是因为画里的女人很漂亮,
而且这幅画他看了还很有感觉,
于是就买了下来。
当时买画的时候,
画廊老板一个劲的说不卖,
富商越是听他这么说,就越觉得这幅画值价,
好说歹说,
还是高价买了下来。

我说服富商,我们可能要去一趟成都的这个画廊。
如果问题处在画身上,
那么这个问题一定一开始就出现了。

第二天一大早,
富商开车,我们开始向成都出发。
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成都。

富商直接带我到了成都四方坪,
他说他的画就是在这里的一家画廊买的,
于是我们找到画廊,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

路上已经商量过,我也在头一天给画拍了照片,
由我来发问。
我问店老板,还记不记得我手机里的这幅画,
他说记得,
我问起他,画是自己的画师画的还是在外面收的,
他说是收购来的,
而且这个画家常常给他们店送来新画寄卖,
他以为我们是要打听画家的信息,
还特地把画家的电话给我们找了来,
拿到电话后,我又问他,
店里面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
老板显然没懂我在问什么,
我也就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出来以后我电话联系了作者,
我告诉他我想去他那里看看画。
他欣然答应了。

也许画家或者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
我们找到了这个画家的住所,
难以想象的是,他竟然把这个地方买下来,
专门用来作画。
坐着跟他聊了一会,
我开始迂回着进入主题,
我告诉他,之前从画廊老板那里买过他的一幅画,
然后我给他看了手机里的照片,
我说我们很喜欢这幅画,
也因此非常敬仰这个画家,
想和他聊聊他创作这幅画的动机和灵感。

那个画家仔细看了我手机里的照片,
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却显得很失落,
他慢慢的说,这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幅画,
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他曾是个落魄的画师,
正因为这幅画卖了个好价钱,
才使得他的生活渐渐好转,
他说他还曾经希望赎回这幅画,
可却一直都找不到买家。
当谈起这幅画的创作来源时,
他请我们稍坐,
走近书房,拿来一本发黄的旧书。
书的封皮上,写着《淡淡的诗》,署名,林徽因。

林徽因,大家都知道,
民国奇女子,
曾使得徐志摩和梁思成疯狂迷恋,
最终和梁思成终成眷属。
历史上的一段佳话。

莫非这个画家是按照林徽因的原型来画的?

画家翻开书,
从夹页里,
拿出一张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那幅画上的样子。

画家说,这本书是在旧货市场买来的,
但是由于可能之前的老板没留意到里边夹了长照片,
所以就连同书一起卖给了他,
当他回来看到照片的时候,
立刻就被照片上的女人独特的气质吸引,
画家说,
作画期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爱上了画上的女人,
因为她神秘而深邃,微笑着,却感觉不到快乐。
大概艺术家都喜欢这类有点矛盾的东西吧。

我伸手结果照片,
不得不赞叹画师的画工,
当真是一模一样。
翻过照片背后,
有些发黄但还带着点蓝色墨汁的钢笔赫然写着,
王XX(化名),
1949,北碚,作孚路

从照片上来看,
应当是这个女人当时在北碚的作孚路的某家相馆拍摄了这张照片,
因为背后的竹林是布景。
前后把线索一串联,
我初步能断定,
富商家里的画中鬼,
就是这个女人。

可是由于年代久远,
要追查起来可能费时费力,
但是这个事情始终需要一个妥善的解决,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跟这个女人有关的一些线索,
才能推断鬼魂的原因,
因为没有作恶,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她打散。

当晚在成都一家好吃的“老妈蹄花”吃完晚饭,
我和富商决定,
说服画家,跟我们一起去寻找这个女人。

画家生性很浪漫,
当我们一提议,就兴奋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离开成都回重庆,
没有进城,直接开去了北碚。
在北碚打听到“作孚路”,
现在想来早已比当年繁华不知多少倍,
老物件几乎没留下多少,
而通常打听这种事,
还得上茶馆,
找找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人。

整整一个下午,走遍了那条路上大大小小的茶馆,
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重庆人有个习惯,
也许一辈子都在外闯荡,
老了以后,总是喜欢回到故乡,
之所以要问那些老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

当晚无果,只得在北碚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来继续寻找,
结果令人意外,
我们找到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婆婆,
她的女儿正推着她散步,
我们看她也这么大岁数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上去,
谁知这一问,
问出了一个我至今都在回味的故事,
于是我要说,
真正的故事,现在才开始。

这个婆婆看上去至少都80多岁了,
老婆婆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反复打量了我们好久,
才用略微颤抖且稍显微弱的声音说,
这是王家二小姐。
继而激动的抓住我的手,
老泪纵横。

发现寻找到人了,我们都很激动,
感觉在老婆婆身边的花台边坐下,
想要老婆婆给我们讲一下照片上的这个,
王家二小姐的故事。

老人抹去眼泪,
慢吞吞的开始说,
这是近70年来,第一次看到故人的相片。

从婆婆口里,我们安静的听完这样一个故事。

王家二小姐,他的父亲是陪都时期和内战期间重庆当地有名的商人,
一生也算乐善好施,常常济贫。
王家有只有一儿一女,老大是儿子,
国民党政府时期,北碚作为很多军官和政要的官邸所在,
老大也在这些机关任职,
二小姐是女校学生,天真烂漫。
也顽皮爱闹,
常常去哥哥工作的地方找哥哥玩,
哥哥上班的地方常常有些国民党军官出入,
于是一次偶然的机会,
一个年轻的校官与二小姐相遇,
被二小姐的青春活力和美貌吸引,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可无奈的是,这个校官是有家室的。
在那个认知混淆的年代,
公务军官纳妾,是要处以重罪的。
所以即便是二小姐最后怀了校官的孩子并生了下来,
也只是被这个校官以一些理由将孩子收养了去,
并且不准二小姐对人说自己是生母,
也不让二小姐进家门,
对这个校官来讲,
保住军衔名誉地位,
比保住一个女人的一生幸福更为重要。

原本二小姐有个得势的父亲和大哥,
却在这个校官面前,
被压得根本抬不起头,
父亲肺病去世后,大哥更是一蹶不振,
最后被校官随便安插了一个罪名,
直接发配到了兵营。

婆婆说,她自己是个孤儿,从小就跟着养母,
养母恰好也是这个校官府上的佣人,
于是她自然而然也成了这家的佣人。
她第一次看见二小姐的时候岁数还小,
渐渐长大后,二小姐已经把孩子都生了下来了。

婆婆渐渐懂得了二小姐的苦,
尽管她并不熟识。到了46年的时候,
二小姐和校官的儿子已经开始调皮捣蛋,
于是每个月婆婆出去买东西的时候,
总会挑那么一天,偷偷带着小少爷出门,
因为她看到二小姐从母子分离以后,
就常常守望在官邸附近的路口,
她知道,她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孩子,
哪怕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她。

每次带孩子出来,都要冒险,
而且不能让人发现,
二小姐也明白婆婆的好意,
所以每次婆婆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
她总是报以一个微笑感谢。
一个月见一面,就这么持续了几年,
49年重庆解放,国军开始撤退,
校官升了将官,
一早就带着家眷逃往了台湾,
留下一部分佣人看守官邸,
期待着反攻大陆。
这个婆婆就是当时留下来的佣人之一,
也是最年轻的一个。

由于走的突然,甚至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婆婆非常可怜二小姐,
加之已经没有人看管,就常常去路边等二小姐,
陪她说话聊天。
二小姐在明知孩子已经去了台湾后,
还是魂不守舍的常常在路口等候,
也许是多年来的习惯,也许是放不下心头的不舍。
慢慢的,二小姐开始有点疯疯癫癫。
有时有很清醒,
直到1949年年底的时候,
重庆开始对国民党时期的一切进行肃清,抄家,
一帮佣人就被各自遣散,
婆婆由于同情二小姐,看她身边一个人都没剩下,
就主动去照顾她。

直到有一天,二小姐突然对婆婆说,
想拍张照片,给长大了的孩子寄过去。
婆婆明知是不可能送到台湾的,
还是答应了二小姐的请求,
那年二小姐30多岁,
多年的憔悴,尽管相貌依然美丽,
却多了很多忧伤。
她找出当年学生时代的制服,
可能是因为觉得那个时候的她是最美丽的,
她想把自己最美丽的样子给孩子看。
可强作的笑容始终掩饰不了女人的哀怨和孤独,
于是,才有了那张奇特的照片。

拍照的时候,她还特意拿了个绿色的手包,
她说,这样会更好看。

听婆婆说完,我突然心里非常黯然。
说不上是为什么,
就是对这个70年钱的女人有种莫名的同情。
继续跟婆婆寒暄一阵后,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富商的女儿会说自己被人亲吻被人抱了,
二小姐的灵魂一直跟随着照片,
继而从照片到了画上,
看到8岁可爱的孩子,
终究敌不过天生的母性,
却忘记了早已人鬼殊途。

辞别后,画家跟着我和富商一起来了别墅。
在别墅里,画家反复盯着那副自己的作品,
看着看着,
就默默流下了眼泪。

由于不该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们的行内事,
所以我们支开画家,
我本想讲照片和画一起用红绳捆住烧掉来释放灵魂,
但我那时想到这可能会是我一生听到的最凄美的故事,
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简单念咒,
带走了这个迷乱了70年的灵魂。
具体方法就不必细说,
我只能说,在这期间,
我能感受到二小姐的释怀与宽慰。

事后,富商支付了钱给我,
并把画取下,送给了画家。
我也将二小姐的照片还给了他。
相互留了电话,各自回味着这个故事离去。

一个月以后,画家给我打来电话,
说是在富商的协助下,他们找到了二小姐在台湾的儿子和孙子们,
于是他已经将画给他们寄了过去。
我很欣慰的是,
即便过了70年,
二小姐对孩子的爱自不必说,
甚至连那个负弃他的校官也没有计较,
也许照片夹在林徽因的诗集中是有所道理的,
因为当年梁思成问林徽因,
“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林徽因回答他:
“我会用一生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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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8 23:14:24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8 戏子

2009年,我接到黄婆婆的电话,
说她的一个故人的儿子在江津遇到怪事,
找她帮忙。
她年纪大了不能去,
希望我能代替她去看看。
并且不收钱。

前辈有吩咐,我哪里敢不从,
电话里联系了她古人的儿子,
便直接赶了过去。

我对江津并不熟悉,
对这个地方的印象也比较肤浅,
小时候特别爱吃江津米花糖泡牛奶,
长大了时不时也整点江津老白干。
仅此而已,
而且在我的印象中,
江津就好像小时候看的那部电视剧《哈儿师长》,
老旧的城,狭窄的街道,
直到去了才发现,日新月异的变化,
早已将这座小城变得非常美丽。
到江津后,先四处找吃的,
满足了食欲后,
才去了客户家。

这个男人50多岁的样子,
头发秃了一半,
穿着短裤,赤脚,裸上身,
重庆人的洒脱本性。
他说他姓刘,
是个退休的会计,
我正惊讶于50多岁就退休,
他告诉我他身体不好,提前病退。
他的女儿在浙江上大学,
老婆在学校教书,
他们全家把老母亲接到家里一起住,
这个老母亲,
就是黄婆婆口中的故人。

我坐着跟刘先生和他母亲聊了一会,
话题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黄婆婆的陈年旧事,
随后才开始询问这次事情的具体情况,
刘先生50多了,他母亲看样子快80岁了,
而我也就不到30岁的年轻人,
不用猜我也能看出他们眼里的质疑,
并非质疑黄婆婆的介绍,
而是质疑介绍来的我,是不是真能帮上忙。

刘先生跟我说,由于他退休,
就留在家照顾家里,
早上出去打打拳,然后就去买菜回家。
老母亲岁数大了,腿脚什么的都不方便,
就在家里逗逗小狗,然后看电视打发时间,
偶尔还会出去社区里跟人打打麻将。
但是从上个月开始,
家里就出现了怪事。

家里的电器尤其是电视机,
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生一系列怪异现象,
本来一家人好好的在看电视,
电视节目却突然开始跳台,
一路跳,最后定格在戏曲频道。
就像是有人拿着电视遥控在按一样,
最犀利的是,有时候好像按过了头,
还会回按回来,
最后还是停在戏曲频道。

最初一家人认为是电视遥控出了问题,
或者电视机,
但是请了维修人员来检查以后发现,
什么问题都没有。
顶多是有点接触不良。
就让他们一家人用那种塑料布把遥控包一下。
这么一来,电视是不会跳台了,
但是却非常不好按了,
于是没多久,就把塑料布给取了下来,
取下来的当天,这奇怪的现象又一次发生。
最奇怪的时候,
连续好几个晚上关了电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发现电视自己无缘无故的开着,
频道依然是戏曲频道。

再次打电话保修还是没有结果,
家里人也没多往灵异方面去想,
直到有一天夜里,
刘先生还没睡熟,
听见电视机打开的声音,
然后他就走到客厅看,
除了惯见的跳台然后停在戏曲频道外,
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种近在咫尺的、拉二胡的声音。
这一来,一家人才真的吓到了,
才彻底想到,
家里可能是闹鬼了。

刘先生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多少和这类事情也算略有接触,
按照她所知的方法,
将家里的镜子卸下,
然后在玄关正对的那面墙上挂上,
还去外边请了八卦阵,
门口还放了个小香炉,
每天都把香灰洒在进门的地毯上。

但是这么做以后,事情也依然不见好转,
而且每天都能在地毯上发现一些脚印。
无可奈何下,
只得找到黄婆婆帮忙,
于是也就有了我的江津之行。

我听得很奇怪,
虽然我知道灵魂的频率和我们活人是不同的,
所以它门能够很轻易的影响身边的一些点破频率,
例如灯泡,例如电视机。
如果是一个爱看电视,
尤其是爱看戏剧的鬼来说,
想要让电视换台,根本就不是难事,
可关键是这鬼也算太调皮了吧。
我细问了刘先生这件事发生的时间,
2009年9月2号,对比着一算,
农历7月14。

民间有句话:
七月半鬼乱窜。
每年农历的7月14至7月16日,
是为“鬼节”,
相传这几天是地府门大开,
很多鬼就蹿到人间,
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于是很多家长都会在每年这个时间端叮嘱自己的孩子晚上别出门,
害怕被鬼缠上。

而其实我想说的是,七月半的确是一年当中“道”最阴的时候,
而阴是相对于阳的,
并不是说鬼会很多,
而是相对其他时候更容易被发现罢了,
就像欧洲杯,我喜欢德国队,
但他的比赛时间总算在凌晨2点45,
所以不管我多喜欢德国队,
我在12点的那场比赛里始终是看不到的。

听完刘先生说的,
我请他打开电视,
想见识见识这奇怪的自动跳台,
奈何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然后我起身去看了看门口的香灰,
也什么异常都没有,
于是我当晚在江津住下,
准备第二天一早去他家。

原本他们留我住他们家,
我还是拒绝了,
一方面我不太习惯借宿别人家,
另一方面,
我算是个睡觉相当没有原则的人,
当瞌睡遇到枕头,
不到早晨我是绝对不醒的。

第二天一大早,
我连早饭也没吃就去了他家。
一进他们家门,
就看到电视里正在唱戏,
而且是看了无数次,
都快要能背出台词的包公断案。
我看了看地上的香灰,
的确有些脚印。
奇怪的是看得出来不止一个“鬼”,
有穿布鞋的,有打赤脚的,还有绣花鞋,
而且每种脚印,都只有左脚。
而且脚印的方向朝着门内,
这说明这几只鬼还在屋内。

用罗盘证实,的确还在。
虽然没有靠近,怕惊扰到灵魂,
但我始终感觉电视对面的沙发上,
是不是并排坐着那么几个正在看包公断案的鬼,
而这时刘先生的母亲也坐在那个沙发上,
我不愿再继续深想,已经有点不寒而栗。

我小声告诉刘先生,
希望他能够让他母亲暂时先别坐在沙发上。
我说家里现在有东西,能不能让你母亲先去邻居家呆一天。
他答应了。
送他母亲去了邻居家后,
刘先生自愿提出跟我一起调查。
我先前就一直在想,
这个小区大概是新建了没多少年,
会不会是开建的时候动到谁的坟了,
于是我打算跟他一起了解一下,
经过一些查找,
发现他所在的这个小区修建在2004年,
在那之前,这里也是商民混合区,
而在刘先生的那栋房子正好以前是一座养老院。

这无疑是个很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开始打听这个养老院搬迁到哪里了,
最终在江津嘉陵江以北找到了那个之前在那里的敬老院,
基于尊重,名字我就不说了。
敬老院是在一个商品楼的裙楼里,
坐电梯上了5楼,
刚好是中午,许多老人开始午睡,
于是看门人也在铁门边打瞌睡,
这种铁门让我有种受耻辱的感觉,
难不成每次那些老人的孩子来看自己的父母,
还像是要探监似的?
由于我是个大龄愤青,
所以我故意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老师!麻烦你开哈门撒!”
他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喊惊着了,
不耐烦的给我们开了门,
当我们走进去以后以后,他又迅速的把门给关上,
不知道到底是在防止别人进去,
还是防止别人出来。

在前台的护工站问了问,
得知以前在老地址的时候,
总共有40多位老人,
期间陆陆续续因病走了一些,
有些是送到医院后去世的,
有些是不声不响死在自己的床上,
然后护工害怕我是记者,
还笑着说,这个人嘛,生老病死是自然的。。。

我没功夫和她扯这么些,
就直接开始打听,
当我问到她是否记得有一个特别爱听戏的老人,
是不是也去世了,
护工告诉我,这里的老人除了打麻将就是看戏,
当我请求她替我翻阅先前住在这里的,
被子女接走或是去世的老人里,
有没有让她印象特别深刻的老人,
护工说,他们给老人建档都是分了房间的,
只有记得房间号才能查阅得到,
当她一说完,
刘先生在我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
“3-1”

我这才回忆起来,
刘先生家的门号是3-1,
如此说来,刘先生可能是觉得那些鬼是先前敬老院的3-1的老人,
也许是去世了,但是没有离开,
所以就按照门号找到了他家里。

护工查了查,说,
3-1之前住过一个姓沈的老人,
很喜欢看戏,还喜欢拉二胡,
但是在搬迁之前半年就去世了,
这个老人生前患有老年痴呆症,
说话糊里糊涂,但是豁达乐观,
闹起脾气来就像个小孩子,
听话起来又很听话,
他还在世的那段时间,
隔壁房间的老人都爱到他房间里去看电视。
不用问了,一定是戏曲频道。
我再问那个护工,
是不是有别的喜欢去他房间看电视的老人也有去世了的,
她再查了查,却说没有。

我问起这个沈大爷的情况,
护工说这个沈大爷是孤寡老人,
老伴死得早,
独子又常年在沿海做生意,
自己父亲死了10多天以后才回来办手续。
所以死的时候都是养老院垫付的丧葬费,
一群养老院的老朋友给他送别,
这很残忍,因为那些老人,
仿佛都看到了自己死去时的场景。

事情虽然还有疑问,
但是至少是清楚了乱按电视的那个鬼魂就是生前住在3-1的沈大爷。
现在唯一的疑问,
另外的那个几个鬼是哪里来的。

我原本也没打算考虑这么多,
除了在心里默默鄙视下这个沈大爷的儿子外,
就寻思着在屋里结个阵,
然后安静的送老人和另外几个鬼魂离开得了。
于是当我们再次回到刘先生家里,
电视依然开着,
罗盘上看来,那几只鬼还在屋里,
这就是戏剧的魅力。

我在屋里拉好红线以后,
就丢了点米和土,以此试探沈大爷它们几个是否怀有敌意,
他们很安静,安静得好像我根本不存在。
于是我大着胆子开始给这群鬼魂带路,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
他们竟一个都不肯离开。

我也遇到过一些很有个性不肯合作的鬼魂,
但那种不合作通常伴随着反抗和伤害,
而这几个鬼魂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好像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
不想去更美好属于他们的世界,
就好像一个人在钓鱼,
你去叫他走,
他转过头来对你摆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挥手摇头,好像再说,
你自己玩去吧这没你什么事。

尝试了很多方法,始终带不走他们。
我只好求助黄婆婆,
求告诉了黄婆婆沈大爷的死亡日期,
请她替我走个阴。
几个小时候,黄婆婆回电话,
她说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黄婆婆说话语速原本就慢,
在我遇到挫折时候,
她更慢吞吞的告诉我结果更是让我着急。
她说按电视的那个的确就是沈大爷,
不过另外还有3个,却是七月半开始流窜到这附近的鬼魂,
出于好奇才每天来跟沈大爷一起看戏,
她说她走阴问了沈大爷,
他觉得自己儿子算是白养了,
自己都死了几年了骨灰还在殡仪馆存着,
而且自己并不留恋任何人世间的人,
唯独放不下就是好这口戏剧。
于是黄婆婆让我是不是能了却下沈大爷的心愿。

黄婆婆说他岁数大了,有时候走阴不敢走得太深,
因为也害怕会回不来。
不过黄婆婆说的这些,
我知道已经足够了,毕竟她请我帮忙,
我总不能帮倒忙。
当下我便跟刘先生一合计,
刘先生是本地人,
我请他到当地找个川剧戏班,
因为重庆地区川剧还算正宗,
找个唱得好点的,
来家里唱一个独段子,
也算是了却老人的一个夙愿。

我则根据黄婆婆走阴说的地方,
去了殡仪馆。
在服务台查到了沈大爷的骨灰格编号,
继而查到了每年续费、留在殡仪馆的联系电话,
遗憾的是这个电话竟然也不是沈大爷儿子的,
而是沈大爷儿子的一个哥们,
对于这样的儿子,我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好像他有很多父母,
人去世了,孤零零的存在骨灰堂,
连给老人买个墓地的时间也不肯挤出来,
还年年托朋友续费,
这样的儿子还真是白养了。

好在通过他儿子的哥们,我也查到了他儿子的电话。
给他儿子打电话的时候,
老实说,我也是强压着火气,
毕竟我并没有说话的立场,
我只是语气平淡的告诉了他实情,
例如他父亲现在阴魂不散,
耗在人家屋子里了,
例如当时去世的时候,
一群老人都在说这个儿子不孝,
例如我告诉他入土为安的重要性,
否则老人缠住你一辈子。

不管他是相信了也好,害怕了也好,
事后一段时间我也确实听说了,
老人的骨灰被他儿子带走,
安葬进了墓地。

回到刘先生家以后,他正等着我回来呢。
我告诉那个戏班师傅,请他清唱几段。
近距离听戏,
也算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感受。
中国戏曲博大精深,
我这种深受崔健和BEYOND感染的年轻人是不会懂的。
唱完后,刘先生付了钱,
送走了戏班师傅。
我猜想老人现在也算是如了愿,
于是继续尝试着带路,
这次我明显感觉到他们已经释然,
安静的跟着我走了。

收拾好屋里的一切以后,
我和刘先生把他母亲从邻居家里带了回来。
我对他母亲说,
奶奶,你很幸运你有个好儿子。

因为我知道,至少眼前的这个老人,
不会和沈大爷一般凄凉。
而那种凄凉,
不是孤独,也不是绝望,
而是寒到心里的无奈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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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8 23:14:58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39 归路

前阵子,有个新闻闹得沸沸扬扬。
河南封门村事件,
我看了那个专题片,
像那种地方其实出现点奇怪的事情倒变得不奇怪,
既然能让人去到那里,
鬼又凭什么不能。

我也爱旅游,也是背包客。
不过我要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09年夏天,我在户外圈子的一个朋友来我家,
跟我聊到一个诡异的事情。

那年6月,我这朋友在重庆组织了几个驴友,
到贵州遵义附近一个叫湄潭的地方,
据称那里有个叫做“八面水”的自然风景,
尚未被开发,而且只有晴天才能看到清澈的水,
于是他们一行7人晚上从重庆出发,第二天才到达。
在下车后徒步了大约几个小时,
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就征得当地百姓的同意,
在一片玉米地里扎营。
而6月正是应该玉米开始成熟的季节,
那篇玉米地,却割得只剩玉米桩。
当下他们也没在意太多,
搭好帐篷以后,大家开始合影,疯闹,
晚上生火弄了点东西吃,也挺累,也就早早的睡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发现其中一个队员睡在帐篷外,
而且睡姿极其难看,还怎么叫都叫不醒。
其他六人都起来了就他还在睡。
大家取笑他可能是晚上梦游,
然后现在睡得死了,
就打了点水淋在他头上,
这才醒过来。

早饭后,大家提议要去寻找八面水,
却只有昨晚睡在外面的那个队员说不去,
他头疼。就说自己在这里守营地,
然后就钻进了帐篷。

其余6人自己去八面水,一路疯疯闹闹,
玩到快晚上才回来。
回营地以后,发现先前的那个要守营地的队员不见了,
大家四处寻找,
最后他自己从玉米地附近的竹林里走了出来。
看上去人很不舒服,
大家看人回来了,也就没多问,
当晚又生火,休息一晚后,
打算第二天就开始往回走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后发现那个队员又睡到了户外,
姿势还是和头一晚一样,
扭曲着,很是不雅。
再一次叫醒他,然后就开始收拾营地,
然后开始回程。

本来这一切大家就当做旅途中的小插曲,
也没觉得怎么样,
直到回来后的一个周末,
这群队员相约在其中一个队员家里开看片会,
就是分享这次出行拍摄的照片,
我这个细心的朋友偶然发现,
在两张不同人拍摄,但是是同一个角度的照片里,
其中的一张,在合影背后的一颗小树的树梢上,
挂着一件白色的衣服。
而另一张却什么都没有。

他察觉到那张有白衣服的照片非常诡异,
于是偷偷把这些照片保存了下来。
然后找到我。

我打开电脑插上他的U盘看,
果真看见那件有点模糊虚影,白色的衣服。
作为我长期奔波贵州地区,
我认得。
那是贵州农村给死人穿的寿衣。
这种寿衣和常见的不同,
更像是我们看电视剧里那些民国时期的长衫。
那张照片若是不仔细看,
还真是有点不容易发现那件衣服。

灵异照片我见得多了,
一般来说都是在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出现那么个人影
或是鬼影,
有些运气好的,拍了个全貌,
拿出来给别人看,
希望在吓到自己的同时也吓到别人,
却往往落得个被人取笑的下场。
我这朋友就比较聪明,
他谁也没告诉,
就偷偷带来给我看了。

我打算让他把我拉进他们的那个团体,
我也能好好多打听些情况。
第二天,他上班的时候,
就把我拉到了他们的QQ群里。

他告诉了我那次参加驴行的那些网友的QQ昵称,
我特地问了问那个连续两晚梦游的驴友叫什么。
我刻意问的,我承认,
因为我总觉得他和这个事情,
似乎多少有所关联。

那个网友叫“叮叮猫”,
这种名称在重庆和四川,
是蜻蜓的喊法。
在接下来的接近一个礼拜时间里,
我一直在和他们大家胡啦海扯,
也寻机问问当日的情况,
倒是那个叮叮猫,
说话非常没有逻辑,
即便是在群里随便聊天,
我也很难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一会说他在泰国曾经抓到过一条龙,
一会有奉劝所有人要回归大自然,
一会又说地震的时候他也在,只是没震死,
一会又说大陆台湾航班通航有他的一份功劳,
总之,
毫无逻辑,莫名其妙。

数日后,这个QQ群组织聚会,
我看了看,
那次参加八面水驴行的几个网友都要参加,
于是我也参加了。
我告诉我那朋友,
席间尽量多提提那次活动的事情,
让大家自己回忆自己说,
或许从他们的聊天里我们还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聚会那天约在解放碑的一家火锅店,
围了两大桌子人,
但是那个叮叮猫并没用来,
席间打听到,他精神压力过大,
已经在医院治疗了。
大家都觉得非常意外,
于是整个吃饭的过程就自然把焦点集中在了这个人身上。

我觉得很诧异,
这种诧异就好像早晨还在跟你兴致勃勃聊天的人,
到了晚上突然重病住院,
已经不是有点意外的程度,
应该说是感到不可思议。

酒过三巡,我那朋友开始说:
给你们说嘛,那次其实在湄潭,
我晚上做了个怪梦,
我梦到有人一直在扯我的脚。
你们说是不是有鬼哟。

我想他说的不是假话,
因为当他说完,
其他队员纷纷开始回忆当天的事情,
不少人都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只是一直没人提,也就没当回事。
其中一个女队员说,
那天晚上她一直做梦,
整个梦境相当没有内涵,
就是听到一个男人在叹息,
然后一群女人在呜呜呜的哭泣。

另一个队员也站出来说话,
他说当天晚上他起来撒尿,
因为走得比较远,
听见风从竹林里刮过,
呜呜的怪叫,
有点吓人。

人就是这样,当一个话题开了个头,
他们就会自动把很多情况联系上,
也许根本就不是,
但他们一直在心里说服自己:
这就是!这就是!

在当天饭后,
我对他们说的话进行了总结梳理,
他们说的一切只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那一晚都遇到些平时不曾遇到的怪事,
虽然并没有刻意联系上鬼神,
想来也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罢了。

我决定亲自去一趟湄潭,
当然,由于不认识路,
我这朋友也算是这次的委托人,
所以我们俩一起去。

几天后我们出发去了湄潭,
因为不是去玩,
所以除了帐篷外也就只带了点必备的工具,
到了之前的露营地,
我们还是打算就在这里扎营。
我们出发得早,到达得也早,
于是乘着天色还亮,
我们就准备四处走走。

我记得我朋友告诉我他们上次临走前一晚,
叮叮猫曾短暂失踪了一段时间,
最后看到他是从竹林里面走出来,
虽然我的直觉一向谈不上多准确,
我还是决定到竹林里查看查看。

这个竹林比较广阔,
非常壮观,
走进去以后,好像整个世界包括空气都成了翠绿色,
若非联系到之前的闹鬼和相片里的寿衣,
我还真希望能好好在这个地方玩几天。

我来说明一下那里的地势:
我们扎营在一片荒芜的玉米地里,
玉米地的一侧不远处,有一条很小的河沟,
从时间和水面折射阳光的角度来看,
小河沟的方位应该是玉米地的西南方。
在玉米地的东北方,
就是那片竹林,
玉米地和竹林之间还间隔了一些灌木丛和其他荒芜的农田。

就在进入竹林后继续往东北面走大约200米,
我发现了4座并排而立的石头坟。
从各自墓碑上的字来看,
其中两个是兄弟,另外两个是父子。
看样子,这个墓也算是立了比较多年了。
贵州多山民,
特别是乡下人有些有把逝去的亲人埋葬在有树荫遮住的地方的习惯。
原本我想也许是个巧合,
直到我发现其中那个儿子的坟,
从墓碑到墓顶,
歪歪斜斜的裂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

俗话说,
坟裂口,狗发抖。
这句话是说,狗本来是辟邪的,
但从裂口处爬出来的鬼魂,
连狗都会害怕。
对于坟墓裂口,各地的说法不一,
但每一个是好事,
也就是说,这个坟墓裂口,
或许就是凶兆,
也或许就是这次驴行闹鬼的原因。

沿着原路退出来,
我渐渐预感到这次可能事情不妙,
于是告诉我朋友今天万万不可在玉米地里扎营。
因为从竹林出来的时候,
我从另一个角度观察了我们扎营的玉米地,
只有正西方有个豁口,
有条河沟从那个方向流出来,
其余的地方都是山,
且都长得郁郁葱葱,
这个地势在风水上来看是属于阴地,
靠近水源后更显得潮湿,
而不少鬼怪是钟爱潮湿的,
尽管还什么都不能确定,
我还是觉得收拾下离开的比较好。

我朋友说不远处有村子,
我说好吧那我们到村子里借宿。
于是我们找到一家农户,
典型的贵州风格的民居,
木质两层楼,
一楼养猪及其他牲畜,有个大坝子,
二楼主人,还有个专门晒玉米棒子的小露台。
那家人同意我们在露台那里搭帐篷。

贵州山里夏天蛇多,
我们在扎营的时候,还在帐篷周围撒了一圈雄黄粉。
不是都说蛇害怕雄黄吗?
虽然我也害怕蛇,
但我知道一招绝对有用。
当你不小心遇到蛇的时候,
你只需要打把伞站在边上,
蛇就不会咬你了。
因为它会把你当成许仙。

当晚我和我的朋友在底下的坝子里跟农户聊天,
顺道打听点消息。
在聊天过程中,
我照旧轻描淡写的把话题引导了那4座并排的坟上,
我也不能确定他们就有必然的联系,
但是我始终感觉会有所关联,
也许是多年的职业习惯,
或者是我人品爆发后的直觉判断。

我不知道这个老人姓什么,
是他告诉过我但是我觉得太难写也就忘了,
他说那四个坟都是88年的时候修的,
4个人是一家的亲戚,
那年都死了,
只剩下点老幼妇孺,
目前都搬到邻村去了,
现在还在村子里的,还有一个,
就是那对父子中的儿子的老婆的弟弟,
简称舅子。

再细问的时候,老农就开始含含糊糊装听不懂我的话,
我知道肯定有些话不便开口,
便话锋转向,问他那个舅子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老农告诉了我,
于是我们抓紧时间睡了,
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拜访舅子。

舅子姓胡,
他没有像先前的老农那样含含糊糊,
看上去40多岁,
他听我们是来打听关于坟的事情的,
于是请我们到院子坐,
然后自己进屋找旱烟袋去了,
院子里有条狗对我似乎不太友好,
幸好我犀利的眼神告诉了它不要挑战我。

不一会胡舅子出来了,
一边抽烟,一边把坟墓的故事娓娓道来。

关系有点复杂,我得慢慢说。
那个开口的坟墓,埋的是他姐夫,
姐夫左边是姐夫的爹,
姐夫右边是姐夫的爹的两个外侄子,
也就是姐夫的表弟。
87年的时候他们四个连同胡舅子一同外出在贵州某煤矿挖煤,
简单的说就是期间遇到到矿难事故,
另外4个都死了,只剩他活了下来。
除了姐夫的尸体,表弟一的尸体,
另外的都没挖到,
于是矿上赔了些钱以后,就打算让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舅子就负责把表弟一的尸体运回了家乡,
姐夫和姐夫爹以及表弟二由于找不到尸体,
就只能把一些生前的物件和衣服带了回来。
下葬的时候,
家里人扎了3个稻草人,
把没找到尸体的人的衣服给穿上,
在套上寿衣,
这才下葬,
农村的石头坟大家都知道,
正面是个半圆,比较大,
背后就比较窄小,
按照当地的习俗,
脚在大的这头,
也就是对着墓的正面。
而墓的正面是朝着当时矿难时的那个煤矿,
这是习俗中脚朝着那个方向,
是在给客死他乡的人指明方向,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打个岔,多年后我查询,自1980年至今,
全国矿难死亡总人数,已经非常之高,
我国的矿难死亡人数荣居世界第一,
并多年来令各国望尘莫及,
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不过分的说,我们还很低调,
这只是官方数字罢了。

我国很多地方对客死他乡又无法找到尸体的人,
都会采用衣冠冢的形式,
这并不稀奇,
在听完胡舅子的讲述以后,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张照片里会出现白色的寿衣。
但是还有一件事不够明白,
我问胡舅子,
当时找到表弟一的尸体的时候,
是什么样的,
他用烟斗在地上画了个人形,
扭扭斜斜的死亡方式,身体很不自然,
他有点伤感的说,是他亲手挖他出来的。

我朋友在我耳边说,
当时叮叮猫的睡姿就是这个表弟一死的时候的姿势。

于是我基本确定了。
正是这4个坟出的问题,
在鬼怪现象里,
有一种叫做“鬼踩人”,
就是说如果附近有坟墓,
你尽量不要在坟墓正对着的方向上过夜,
因为在那条直线上,
鬼也许会经过,也许会从你身上踩过去。
既然当初建这4座坟,就是为了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所以驴友们做奇怪的梦,遇到奇怪的事,
包括叮叮猫那诡异的睡姿,
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不想吓到山民们,
我打算夜里再带路,
可当我在坟墓周围拉好红线,
准备开工的时候,
表哥那个裂口的坟墓里突然飞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是蝙蝠还是蛾子,
挺大一只,
围着我扑腾了好久,
我完全没有料到,
期间还吸入了很多那玩意身上的粉末,
当下我觉得事情不妙,
于是我放弃了,夺路而逃。

不敢再呆,临走前我叮嘱胡舅子,
务必要在正对坟墓的玉米地中央种上一颗黄角树,
这一方面是为了挡路,
不是不让他们回家,只是不让他们再莫名其妙踩到人。
另一方面,黄角树生长迅速,生命力强,
多少能与阴魂制衡。
胡舅子看我说的很严肃,也就诚恳的答应了。

我拉着我的朋友连夜出山,回重庆的路上我连开车的力气都消失了,
头疼欲裂,眼冒金星。
要不是我一直习惯性的自己给自己念咒,
恐怕我就要去跟叮叮猫做邻居了。
于是全程由我朋友在开车,
我抽空在路上给别的同行打了电话,
请他们多来点人,帮我收拾一下烂摊子。

我曾经遇到过这种鬼病,
这是最严重的一次。
回重庆以后,整整修养了一个多月。

几个月后,我得知了叮叮猫出院的消息,
真心替他高兴,
同时也明白在这种高兴背后,
有我的其他同行默默的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问题,
我第一次站在他人的立场上看待自己的职业,
突然,觉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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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冰点柠檬 发表于 2012-8-18 23:15:37 | 只看该作者
14年猎鬼人 Part40 脚印

在重庆巴南区,
有一家曾经辉煌一时的大型国有工厂。
在70年代至90年代期间,
那里为国家建设做了巨大贡献,
在2010年的时候,这个厂的一位领导找到了我,
说厂里出现传言,然后也频频发生怪事,
大家说法各不相同,
也就无法确定真伪,
找过几个道士和尚去看过,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于是才冒昧找到我。

我自己是在厂子里长大的孩子,
所以对于厂子那种氛围我还是非常怀念,
于是我应邀去了他们厂里,
这位领导也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我。

他自称是厂里的法制科科长,
大小也算个官吧,
至少比我们这群蹬腿老百姓强。
不过他还是很客气的递烟递茶,
然后才开始跟我讲事情的经过。

他说他们厂子里从上个月开始就出现一个传闻,
在他们厂子一座废弃的筒子楼里,
有人听到了女人唱歌的声音,
随后更是被传得神秘兮兮,
甚至还有人说那个女人是穿旗袍高跟鞋的女鬼,
是个被奸杀的女人,
死后就埋在筒子楼下面,
之后修楼的时候把人家坟给弄坏了,
于是她不开心了,
就开始夜里用歌声吸引那些好色的男人,
然后害死他。

说的绘声绘色,
好像亲眼看到的一样。

这个科长作为法制科科长,
找到我这样的神汉原本就是有悖常理的举动,
不过既然有人找上门,
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到了非要收拾的地步了。

我请科长给我介绍了一下那个筒子楼,
他说最早的时候,
厂里在70年代修它是为了给厂里子弟校的学生们做宿舍的,
之后教育改革,很多厂办子弟校都被取消了,
孩子们都去了外面上学,
于是那个筒子楼空置了几年时间,
又遇到了80年代热火朝天的工业浪潮,
厂里新开了不少厂房车间,
招了不少新鲜人,
于是职工宿舍就不够了,
厂里领导一拍大腿,
就决定把这个空置多年的筒子楼拿来改造下,
作为职工宿舍,
说是改造,也无非就是在通道的两侧砌了点灶台洗手池一类的,
毕竟作为职工宿舍,
这些基本的配备还是应该要满足。
就这么个情况持续到2000年的时候,
有人说那楼里闹鬼,
那是第一次有鬼的传闻,
然后很多职工就提出要搬走,
还罢工示威,
厂里坳不过,
只得一个个解决了原来筒子楼里职工的住宿问题,
加上那楼本来也年老失修,
从2000年开始,就一直锁着大门,
没有拆,
但也一直废弃在那。

对于筒子楼我是很有感情的,
小时候放学回家,
爬到我家所在的三楼,
然后就像是挣脱五指山的孙猴子,
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故意把脚踏地的声音加大,
一阵鬼吼鬼叫的从这一侧跑到另一侧,
时常招来其他邻居的骂声和笑声,
夏天的时候跟小伙伴们蹲在楼梯口扇纸人牌,
看不顺眼谁了就偷偷剪了他家电线或者抓个耗子丢到人家锅里,
筒子楼的通风极好,
盛夏的夜里也常常在楼道里听那些老人讲以前的故事,
虽然看上去很艰苦,
但我必须要说,
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尽管当时的小伙伴们很多都已经失去了联系,
当年讲故事的老人们很多都离开了人世,
但那仍不会影响我对那个充满童年的筒子楼里的回忆,
左邻右舍互敬互爱,
谁家没米了自然有人分享,
谁家有高兴事了,大家都跟着高兴朝贺,
谁家遇到麻烦了,大家又会鼎力相助,
那种日子像是一碗三层瘦肉的红烧肉,
吃到嘴里虽然腻,
但满嘴留香,回味无穷。

我现在住的地方,出了电梯门,就那么四家人,
住了很多年,
却连对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顶多也就是上下电梯或是到垃圾的时候偶遇,
报以一个象征性的微笑,
那种微笑几乎狗血到在说:
“咦,你也倒垃圾?”
“咦,你也坐电梯?”
明明就不认识还要装出一副很熟的样子,
无味之极。

我听领导说到2000年的时候就有闹鬼的传闻,
就请他仔细跟我说说那年的传闻。
这个领导说他是2002年才进的厂,
他对那年的事情也只是听说。
说是那年夏天有天夜里,
2楼一个30多岁的女职工晚上回家,
由于时间很晚了,她却又很饿,
于是就默默的在走廊上的灶台前煮面,
通道的一头一群上了年纪的人在拉家常,
这煮面吧,煮着煮着,
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筒子楼里有人从你身后经过,
根本就是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事情,
所以这个女职工也没在意,
继续全神贯注煮面。
但是那个脚步声到了她的身后就停了,
然后传来一声非常哀怨的叹息声。
重点是,这声叹息离她的后脑勺特别近,
就像是贴着一样。
这女职工这才转过头去看,
却什么也没看到,
刚开始在心里琢磨到底该不该惨叫出来的时候,
看到木质地板上,有两个湿淋淋的脚印,
看上去并腿站着,
朝着女职工的方向。

于是吓坏了,
一声撕破夜空的怪叫,
她开始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真是过分,连面都不吃了。
她的惨叫惊动了通道另一侧聊天的人们,
听她说完了以后,
那群人大着胆子走到灶台前去看,
那个湿淋淋的脚印,
只剩下了脚前掌的部分。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看不见但踩着水的人,
踮着脚,站在灶台前。

人嘛,总是对这类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有兴趣,
于是很快这个消息就在筒子楼里家喻户晓,广为流传。
这才发生了职工要求领导重新安排宿舍并罢工的事件。

人言可畏,尤其是流言。
历史上多少人被流言害死,
这我就不提了,
而这么多人共同目击的怪异事件,
却被领导以“蛊惑人心”等罪名,
召开全厂大会,开除了几个吹得最凶的职工,
以此来平复他们内心因为不得不换宿舍而带来的不平衡。
哪怕他们并不相信。

从那年起,筒子楼上了大铁锁,
楼道口杂草丛生,堆满垃圾和废弃的机器,
再也没人过问,
也没人住过。

我寻思如果真有人编个鬼故事,
按常理是不可能编得这么像模像样且真切实在的,
就我从领导口里听到的而言,
这的确像是真实发生的灵异事件,
于是我继续问他,那楼里是否死过人,
或者有人的亲属死过,
领导说太久远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于是我知道,
我又要花时间来跟那些老职工打听了,
不过在那之前,
我请领导带我去看看那个筒子楼。

领导说的是轻描淡写,以维持他法制科科长的身份,
但是内心的泄底,害怕,
身为老江湖的我还是能够轻易看出来的,
所以我一路上都在宽慰他,
我说只要你没害过人,
鬼是不会来害你的,
哪怕鬼真的和你有所瓜葛,
只要你一身正气,谁也动不了你。
相反要是你内心本来就脆弱,
遇到好鬼也就罢了,
要是遇到不那么友善的鬼,
可能就真的会乘虚而入。

行家的宽慰毕竟是有效的,
从他打开铁链上的锁时的动作我就知道。

进了筒子楼,
我先自私的回味了一下这种熟悉又遥远的感觉,
毕竟现在要找筒子楼,
还真是不容易。
楼道里断电很久了,
又深又长,
即便是在白天,
也显得非常昏暗。

我们摸索着上了二楼,
我眼睛时不时也盯着手里拿的罗盘,
生怕突然出现点什么动静,
破坏了我对这种环境一切美好的幻想。

二楼的结构和一楼是一样的,
不同的只是光线稍微好一些。
通道两侧除了洗手池就是灶台,
问了科长,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位置,
于是我只得一个一个跟着找,
最终在楼梯和通道一侧的中间,
罗盘出现了轻微的转动。

我的罗盘跟了我很多年,
是师傅送给我的,
给我的时候施了点咒,
与其说它准确,到不如说它有灵性。
而那天罗盘开始转的时候,
正好就在一个灶台前。

我仔细观察了那个地方,
和其他灶台不同,
别的都沾满了灰尘和污垢,
而这个却干干净净,
连瓷砖都像是新的。

基于以上的这些要素,
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
但我基本判定了,
这里确实闹鬼。

出了筒子楼,科长也重新把大门锁好。
我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了他我的看法,
并且告诉他,不要担心,这不是恶鬼。
我这么说真不是在安慰他,
通常如果是恶鬼,
他会主动来招惹你,
或是用一些奇怪的现象来警告你不要靠近,
它们相对比较暴躁和不友好,
相反,如果是只流浪的鬼,
或是不作恶的鬼,
它会尽力遮蔽住自己的磁场,
不愿被人发现。
不会主动来伤害人,
自然也就无害。
而我的经验告诉我,
这次这个就是后者。

中午在厂里的食堂吃了点东西,
实话说,
还真是不怎么好吃,
硬梆梆的包子,
都快能扔过河去了,
肉丝太少,菜太多,
油和辣子的味道也好像没熟,
一顿饭下来,
我只能说这厂里食堂的伙食还真是不够地道。

午饭后,我需要科长陪着我,
去寻访那些厂里退休的老职工,
我说过,要了解一个地方,
找到这个地方的老人,
你就已经了解了一大半。

值得一提的是,
那天运气特别好,
我们在老职工活动中心找到一个正在看下象棋的老先生,
他自己介绍他71年进厂,
干了些年后就转到科室,
当起了宣传干事。
宣传干事在我看来,
无非就是画画黑板报,
或者印点厂刊之类的工作,
也算清闲。
这个老先生的穿着我非常欣赏,
上身穿着白色的背心,
下身穿着布质的蓝色短裤,
一双土黄色的凉拖鞋,
跟我一样,右手戴表,
我是指那种松紧表带的表,
头发稀稀拉拉,
有点秃顶。
看上去很像是周星驰电影里的火云邪神,
不同的是他并不具备梁小龙老师那张性感的大嘴,
以及风骚的夹拖鞋的动作。

这位老先生姓李,按年岁来说,
我得叫他爷爷。
科长说我是来了解那筒子楼的情况,
因为快要拆迁了,
所以希望李爷爷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

我想他大概把李爷爷当傻瓜了,
活这么大岁数,连这点小把戏都瞧不出来吗?
果然李爷爷开口第一句话就说,
你是想知道那楼里闹鬼的事情吧。

我猛点头。

之后的大约半个小时里,
我从李爷爷口里近乎全貌地了解了这个筒子楼的一切,
包括那个鬼。

李爷爷告诉我,闹鬼那家在86年的时候住了一对夫妇,
当时他也住在那楼里,
女的是厂里的财务,打得一手好算盘,
男的是厂里的司机,
可在那年丈夫在外头送货的时候,
出了车祸,连人带车摔进了河里,
车是打捞起来了,但是人却怎么都没找到。
几天后,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
大家也就默默接受了她丈夫死去的消息。
楼里的邻居们帮着他妻子料理了丧事,
但是在那之后,
那个女人就开始因悲伤过度,
魂不守舍。
每天到下班的时候,就站在家门口的灶台前煮好饭菜,
然后朝着楼梯张望,
希望还能看到丈夫回家的身影,
一次次自己欺骗自己,折磨自己,
最终走了绝路,
在丈夫去世后半年,
她身心俱疲,在丈夫坠江的河边,
投河自尽。
尸首也没能找到。

所以在2000年闹鬼的时候,
李爷爷就猜过可能是她回来了,
因为看到的那一切真的很像,
只是李爷爷没有跟任何人说。
直到2010年当年,
有人说听见筒子楼里的歌声,
于是闹鬼的传言又起,
李大爷说,那个歌声是真实的,
因为他自己也听到过。
是那种四下安静的清唱,
我虽然没有听见,
但也能想像出那种哀怨 、孤独的感觉。

虽然已经能够确定,但是我还是有些不解。
如果俩人都死了,
那妻子应该算是和丈夫团聚了,
又有什么理由重新回来呢?
那么结论就只能是她死了以后,
并没有找到自己丈夫。

我开始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问了李爷爷丈夫出事的具体地点以后,
我便和科长一起赶到了江边。

这么多年过去,
江边早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于是我们只能摸索着走到防洪大坝下,
正值夏天,河水也涨的高,
我们走也走不了多远,
于是我心想罢了,
在江水边,
找了块木块,
刻上李爷爷告诉我的丈夫的名字,
用红绳栓死,
然后再找来一块更大的石头,
栓住红绳的一头,自己的脚踩着另一头,
把罗盘压在红线上,靠近我的脚,
念了喊魂咒后,
把绑了石头和木块的那头,
远远丢进江里。
过了一会,罗盘有了异状,
我知道我找到这个丈夫了。
虽然我看不见他,
但是刻上名字的木块,他是能够感觉到的,
再加上咒文里,替代进去了他的名字,
所以喊出了的只能是他。
果然和我猜的没错,
这么多年以来,丈夫的灵魂一直还在江里。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确实就不知道了,
也许是损坏的车体压住了他,
也许是他本来不是被撞死的而是被溺死的,
溺死的鬼如果没人带路就无法离开水里,
水对它来说就像空气对我们来说一样重要,
而妻子同样投河死去,
为何能够重新回来,
我还真没答案。
也许是咽气的一刻,被冲到了岸边吧。

为了不引起路人的注意,
我只把红绳的很小一段拿在手里,
这样丈夫的灵魂才能跟着我走,
这一切我都没告诉科长,
因为想来会吓坏他。
回到筒子楼里,
直接上了二楼,
我才松开红绳。
而在我吧红绳松开的一瞬间,
我明显看到地上出现了四个脚印。
一双没穿鞋的,一双穿了鞋,
两双脚印相对而立,
像是两个拥抱亲吻的人,
对于这样2个相爱的人来说,
虽然我并没能去了解他们的故事,
但是我知道,
这个故事一定会深深打动我。

我看着罗盘,
从疯转归于平静,
我猜想是时候让他们一起上路了,
先是阴阳相隔,再是同界却无法同聚,
再再是一隔就隔了这么多年,
坐牢都还能有个探监的机会,
死了还在相守,死了依旧等待,
如果说爱情伟大,也许就伟大在这样的地方。

勘明位置后,
我将红线把他们围了起来,
每个一寸就在红线上打个结,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
但是师傅告诉我,
打一个红线结,就能让这些相爱的人厮守一世,
之所以叫做结,
如果解得开,也就不叫结了。

有没有转世,我还是要说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是有的,
于是打了很多结,
也希望这对爱侣,生生世世都厮守在一起。

了完了这件事,科长如约付了钱,
他留我吃完晚饭,
我却怎么也不肯。
不是因为饭菜难吃,
而是因为我领悟到,
我也应该给自己打个结了,
于是在那以后不久,
在那份爱情的感动下,
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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