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芝,因为有你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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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芝,一个永远都有讲不完的故事的地方。
看到这个标题,熟悉老虫叔的朋友猜想着虫叔十有八九又要情意绵绵了,甚至还会想,一个半百老头子,至于嘛。
其实这也难怪,想想在那个封闭的计划年代,别说我们这些山区穷少年,即使进过学堂读过书的精英才子,由于政策的限制,浑身长有翅膀也难以飞翔。外出做生意,那是投机倒把,会入罪的。因此唯有老老实实在生产队挣工分,那里也不让去。这就造就了许许多多的井底之蛙,唯有坐井观天了。作为山里人,茂芝,自然也就是我们向往和膜拜的繁华大乡里了。在那些封闭的年代,茂芝也不辱使命,居然也扛起了周围两省四县山民们物流集散地的交易平台,从而方便了山民繁荣了茂芝。
童年时期,最期盼的当是过完新年后的初七虚,早上早早吃完七样菜,就等着逗虚了。那时候不仅是我们小伙伴们高兴,估计青年人们会更高兴,那时候有句话说“正月布娘八月牛”。再贫瘠的家庭女孩子们过年也会穿的漂漂亮亮的,三分人才七分衣着。因此,那些年的过年时姑娘们才会特别清纯和亮丽,在人挤人的茂芝集市街道里自然成就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大家走在宽宽的石板路上,两旁则是小贩们摆卖的形形色色的各类小商品,反正大家各取所需。不过,有一样东西,初七虚时是必须要买的,那就是瓦瓷鸡公仔。当然有大鸡和小鸡。大家买回家摆放,象征着今年六畜兴旺。印象中女孩们则喜欢三五成群去三角街边上的照相馆,唯一的一家,摄影师叫“阿潜”。不是吗,平时要上山打柴割草,难得过年穿新衣悠闲几日,不留下几张照片纪念实在说不过去。当年大家对彩照还没有意识,摆上布画背景小汽车之类的黑白照,更不懂得还要摆什么剪刀手PS啥的。傻呆呆地一站,阿潜接着过来象征性的协助调整下角度,然后“咔嚓”一下就算完事了。半个月后拿着收据去取片片,然后美滋滋地孤芳自赏一通。年过完了,大家该干啥还得干啥去。
以后的日子里,茂芝墟依旧是我们期盼的地方,哪怕挑着百十斤重的柴草去卖也是精神十足,因为卖完后收到的二至三元钱里,自己多少可以截留三五角,那是犒劳一下自己的,到料子下吃碗面淹或者猪场粄汤粉。通常是每碗一角五,外加一颗猪肉丸五分。一共两角。料子下店外摆有一张长长的木条凳,很脏很黑,不能坐的,因此大家就习惯了蹲在上面吃。尽管我们狼吞虎咽三两下就搞定了,然而,偶尔还是会遇到一个叫“大头角”的人拿着碗伸过来,要我们施舍一根面给他。
山里人似乎除了放牛割草种番薯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手艺了,剪头发也要到茂芝去。从小跟着父亲,习惯了到料子下找一位叫“宗师 ”的师傅剃头,宗师高瘦个头,人却很慈祥,手艺也特别好。有时宗师还会讲故事给我们听。故事的大意是:本地的皮皮,冬天戴着大耳帽要求剃头,并问剪一半(一边)多少钱,师傅说剪一半不要钱。于是成交。剪了一半后那人依旧扣上帽子,走到另一位师傅哪,又问师傅剪一半多少钱,师傅依旧说一半不要钱。皮皮摘下帽子,师傅呆住了。但是,话已经说出,信誉还是要的。就免费给剪了另一半。
再后来,我有幸又和茂芝人建立了一段简短的同学关系,同学的爷爷除了会打一套漂亮的舞狮拳之外,还会朗诵诗歌。在当时的童年时期,自己对诗歌毫无意识。但是,却一直记得老人家所哼的大意音调。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 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
当时我牢牢记住了前面开头的四句,在老人去世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不知道说的是啥,直到2014年的春节晚会上,有一段《千字文》朗诵。我才恍然大悟,老人当年朗诵的是千字文!
光阴似箭,岁月荏苒,老人已故矣。自己也步入了中老年的行列。然而,茂芝人依旧、茂芝墟依旧。向往茂芝的心依旧,茂芝,因为有你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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