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芝会议红色记忆》八、峰回路转三斗坑
八、峰回路转三斗坑 10月4日晚上,在大埔角村,朱德率领的队伍整装待发,第九军军部直属队和教育团士兵站成队列,报数:“一、二、三、四、五……”共约三百九十人。周士第率领的25师73团、74团因战牺牲和走失,另外75团尚未归队,此时仅有1500人左右。 在大埔农军李明光等人的引导下,朱德和赵镕率领着三百多人向九村前进。弯弯曲曲的古道向大山深处蔓延,起义军踩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越走海拔越高,深夜到达西岩山脚下的岗头村。绕西岩山进入饶平九村的溪尾山村(起义军并没上西岩山顶),经塘子腹、到达三斗坑时已经子夜了。李明光介绍说:“此地叫九村,中共饶平县委委员余登仁就是九村人,我们先去找他共同探讨下一步工作。”朱德问道:“余登仁我认识,上次来三河坝领枪时见过面,此去还有多远呢?”李明光说:“他住在陂墩村,约一铺路(五公里),夜路难辨,我去叫一个本地小伙子陪行。” 三斗坑乃产瓷之乡,村民日作夜息,重阳节当晚,晋荣楼的村民早已关门熟睡了。山村的夜晚格外寂静,远处隐约传来水碓粉碎瓷土的“咚咚”响声,近处可闻昆虫鸣叫的乐曲。 “呯呯呯!”一阵敲门声,随着一阵狗吠声,扰乱了寂静的晋荣楼,刘泰亨从楼里的消息孔往外看,看到一大群头戴平顶帽的国民党军围在楼前。来人用客话喊着:“刘来双……刘来双。”刘泰亨已知此人乃高陂古野的李明光,余登仁曾带他来过晋荣楼。刘泰亨猜测着:“莫非他叛变投敌了?星夜带着白匪军前来抓人了?”便破口大骂:“大埔牯,你带咁多白鬼子来做脉介?”(意:大埔的男人,你带这么多国民党军来干什么?)。李明光和几位大埔农军听了很生气,他们用大埔话骂道:“你吥癫呀,哪子白鬼子?先眏真之,里喳係南昌起义军嘞”(意:你疯了,哪里有白军?先看真点,这里全是南昌起义军)。
刘泰亨往外看,看到官兵们虽然着装类同国军,但胸前都挂着红领巾,气质也没有白军那般凶相,若是白军早就砸门了,关于南昌起义军也早有所闻。于是赶紧开门迎客:“哦!兹家人,兹家人,快请屋下坐。”(意:自己人,请屋里坐)。李明光说:“不用坐了,我想叫刘来双带路去余登仁那里。”刘泰亨说:“咁多侪来唔格事哟,今日佢俩侪带兵打三饶,到今吂转哟。”(意:各位来得不凑巧呀,今天他俩领兵攻饶城至今未归)。 李明光用大埔话问道:“打三饶去几多只人之?你让得知吂转呀?”(意:攻饶城去了多少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未回来呢?)。刘泰亨解释说:“听说总共有两千人参战,九村就去了两百余人,这晋荣楼里第四间那家的刘陶,第六间那家的刘家富,还有西边第二间这家的刘来双都去参战了,因为我略懂医术,有几个农军伤员要我治疗,所以我没去参加攻城。据九村几位挑盐的人回来说,农军攻城未克夜驻新丰,准备明天再攻。”
晋荣楼的村民在楼里楼外摆开几十个大碗,让三百多位起义军士兵喝水。朱德点点头说:“饶平农军攻打饶城,好事!好事!”赵镕说:“如果攻下饶城,我们就不必走崎岖山路了,可以从饶城往潮州了。”朱德说:“是呀,现在峰回路转啊!这打仗行军都是随机应变,临时决断。余登仁、刘来双出战未归,不知饶城战况如何?我们还是去县委商议吧。”刘泰亨说:“饶平县委在大陂楼,从箭竹坪过去比较近,我带你们去。”
小小的晋荣楼里里外外都坐满了起义军士兵,有的在喝水,有的在啃着炒乌豆,喝足之后,又忙着往水壶里装水。村民们准备煮粥给起义军吃,朱德说:“不必了,我们还要赶路,谢谢乡亲们的好意。”村民们就拿来几箩筐生蕃薯,洗干净后塞给士兵们带着路上啃。于是在刘泰亨陪同下朱德率领着起义军三百多人从晋荣楼出发,经角子里、箭竹坪、石寮溪走进蒙蒙大山里,消失在夜幕中。 根据当年在第九军任书记长的赵镕将军回忆,他在《跟随朱德同志从南昌到井冈山》文中写到“三河坝激战后、朱德同志率领的第九军军部直属队和教育团只剩了三百多人,……”
(注:峰回路转三斗坑,根据老红军刘铜等人口述:起义军由岗头直接进入饶平地界的溪尾山村,绕西岩山而行,并没上西岩山顶。近年来有传闻:朱德上西岩山到西竺寺。乃谣传也。笔者从清末地契中获悉,清末民初时期称为“箭竹坪”,后因客语谐音,地名演变为:“曾竹坪,登竹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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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8月1日,中国共产党举行南昌起义,打响了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随后,周恩来、贺龙、叶挺,朱德、刘伯承等带领起义军南下广东潮汕地区创建革命根据地。朱德军长奉命率领第11军25师和第9军教导团共3000多人,在广东大埔三河坝分兵阻击敌人掩护主力南下。
10月1日,朱德军长和25师师长周士第、党代表李硕勋指挥部队,扼守三河坝与敌人激战三天三夜。
10月4日凌晨,朱德率起义军乘着浓雾撤出三河坝战场,向百侯转移。从战场撤离的起义军横渡梅潭河,翻山越岭,途经五丰、密坑、禁山岗、河头进人湖寮圩再经黎家坪、宜坪、曲滩行程30多公里抵达百侯侯南村。起义军部队在百侯休整了一天。朱德等领导人被安排住在百侯中学(即当时侯南村市戈坪杨氏宗祠)内。有人说,朱德在百侯作了巧妙的安排:一是假装部队要在百侯宿营,而暗中要求部队作好急行军的准备;二是亲自找百侯中学杨老师画一张从百侯到福建平和象湖山的地图,并故意将假军事意图泄露出去,迷惑敌人。到了深夜,朱德率起义军悄悄地离开百侯,奔向饶平。
10月5日凌晨,朱德(陈毅、李硕勋、周士第、毛泽覃、粟裕、赵镕等)率领南昌起义军从大埔百侯到达饶平永善村,下午进驻南阳楼、塘横子和善庆堂等,晚饭后在楼墩和大山脚下休整。深夜,起义军兵分两路从永善村的古驿道经过大木凹村前往茂芝,以便汇合潮汕主力部队,没想到主力部队已在潮汕失败,领导机关解散,与朱德汇合后进驻茂芝。
10月7日上午, 当时已是弹尽粮绝,部队人心涣散,有些指挥员产生动摇,有的主张解散。南昌起义幸存部队已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时朱德军长挺身而出,朱德说:“队伍不能散,主力打散了,但我们不能散,我们还有人、还有枪,有人、有枪就有办法”。朱德军长在茂芝全德组织召开了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军事会议,作出穿山西进、直奔湘南正确的决策,史称“茂芝会议”。10月7日下午,南昌起义军在朱德率领下从麒麟岭古驿道奔向井岗山,开启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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