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那声东击西的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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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坑 詹国良

我有很严重的恐高症，不要说寻求风驰电掣过山车的感受，就连住在稍高一点的楼房，那阳台我是不敢踏出一步的，这种重度的恐高症是否与我童年从没爬过树缺少锻炼有关呢？已无从考证。

童年的我从未爬过树，可是童年时爬树的情景历历在目，更对爬树的伙伴常常忆念，一直无法忘却。

我们村人多地少，屋边巷尾略有空地已全部用来种菜或砌猪斗，根本没有理由奢侈地来种树。整个村除了村后的一大片风水林外，没有多余的一棵树，更不用说那惹人口水的果树了。风水林由一个很凶的老人看管，加上他家的几条张牙舞爪的狗，吓得我连慢慢走过风水树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在那爬树就是异想天开了。

邻村的坎下村就不一样，村后是一大片荒地，村民在那里种了很多杨桃、酸子、荔枝、龙眼等果树。每每这些树到了开花结果的季节啊，我们的眼睛瞪得可把树杆劈下来。所以，每到果子成熟的季节，当树的主人看到这一双双果咪咪虎视耽耽的目珠时，精神特别紧张，一天巡逻三次还不够，还要在树枝上到处挂上乐果、敌敌畏等惊心动魄的超毒农药瓶子以吓唬胆小的，更有甚者在树干绕上刺，防旱防灾防小偷。

可惜再严密的措施也有漏洞，如果碰上早熟一点的孩子，或者碰上歪主意鬼点子一屎缸的细仔，那些防范措施根本就是摆设。

这样的孩子确实有。我说的这孩子比我大5～6岁，小学读过几年书就跟老爸下乡卖膏药去了，见世面比我们多，满脑子诡计，喜欢跟我们小一点的在一起，最大原因是可以享受当大王的感觉！我们也乐意跟着他，啥事他能帮我们出面，当然，好的东西他也要占大份。比如策划偷坎下村的酸子，他的表现就很牙蛇。他白天绕着那树远远的观察了几次，哪棵树结果多，哪枝树叉果子熟，他一一记住，到了晚上，我们被他叫到晒谷坪布置作业，吩咐恁仔恁仔这般这般。等太阳下山后，趁主人吃晚饭时，由他先行爬到白天观察好的那棵树上，然后躲在树上。然后我们这些小啰啰专门在树底下做准备偷摘酸子的样子并引出主人顾不上吃饭来捍卫他的果子而追赶我们，引开主人后他自己一个人心安理得地在树上偷果子！主人再聪明也绝对想下到树上还躲着一大盗，也更不会去追完一批小啰啰后会抬头去望树上！再说天色已晚、小偷已赶、肚子已饿，只恨快点回家填肚子去！典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教材！战果很明显，只是每次我们都分得很少很少。现在回想起来，果树主人会原谅我们的年少无知吗？果树主人有没明白酸子是怎样少的吗？

用这个方法爬树，用假象引开树主人，这一幕幕，一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偶与小伙伴谈起，大家都为此感到内疚。唯有当时的大哥，长大后继续用这些歪点子过生活。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但当时他爬树的姿势我却异常清晰，每当脑海出现他爬树的情景时，我总在默默祈望他别在一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