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埔下村的故事之一，工农学兵动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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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一唐民 于 2019-3-2 02:37 编辑
埔下村里的故事（之一） 《工农学兵动员令》 （作者 刘汤明）
1927年10月5日早上，南昌起义军在大陂楼县委吃过早饭后，在刘金丹、杜式哲等人陪同下，朱德率领着第九军直属队和教育团人员约一百人，离开大陂楼向石井乡前进。大陂楼的革命群众帮忙搀扶伤员，例如朱德的警卫员刘刚和吹号兵鲁会照两位在三河坝负伤，他俩就是被农军抬着前往石井乡的。时未开公路（上饶区1936年才通公路），沿三尺宽的古道前行。 很快来到石井乡地界的蟠龙桥，蟠龙桥为单孔石拱桥，跨度两丈，桥面约五尺宽，铺着一层条石，桥旁立有石碑，刻款“大清乾隆元年”建造。朱德看了一下石碑赞道：“哇！乾隆爷登基那年造的桥。”余登仁介绍说：“是啊！这是明清时期饶平至平和的古驿道。”
边走边谈，转眼间来到一座圆形土楼面前，只见“中建楼”三个字苍劲有力格外醒目。中建楼俗称埔下楼，楼前竖立一支三丈高的旗杆，顶端悬挂一面绣着犁形图案的红旗，中建楼内众间（中央间）就是埔下村农民协会会址。
大老远便看见中建楼面前悬挂着两条红布，朱德近前看了一下右边的红布念道：“南昌暴动大欢迎”。又看了一眼左边念道：“平等自由维农民。”赵镕问刘金丹：“我们还没到，这欢迎标语都挂起来了，你们石井乡是怎么做到的？”杜式哲和詹前锋几位都笑起来了。 原来起义军到达大陂楼县委时，杜式哲便拿出七月份成立县委时写标语剩余的两条红布，命人写上欢迎起义军的语句。得知朱德要率领部队前往埔下楼了，杜式哲便命人将墨迹未干的红布标语先拿到埔下楼挂起来了。詹前锋说：“仓促之作，语句欠佳，还望指教。”朱德点点头说：“好呀！我们的革命就是要维护工农权益，争取平等自由啊！” 埔下楼有一位心直口快的农妇，人称“咧嫲婆”。她把刘荡（又名刘铜）拉到角落里问话：“阿荡，你先讲清楚，你把这些当兵的带到村里来，都是什么人呀？你可记得两年前大兵经过上饶区时，各乡村被抢去多少东西呀？”刘铜解释说：“阿婆，你真是一日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两年前经过上饶区的那是陈炯明的叛军。这里是专门帮穷苦人打地主的共产党的部队，是我们自己人的军队。” 阿婆如释重负，于是象大喇叭一样喊道“共产党来啦！兹家人（自己人）介军队来啦！”把消息传遍埔下楼和埔下屋的各条巷道。本村的刘家廷是石井乡老大，他是个开明人士，马上安排村民泡茶待客。埔下村的四位房长（即四个房族的代表）刘世梗、刘守色、刘家历、刘达尊先后到场。 埔下楼的革命群众纷纷来到中建楼，有的拿出跌打损伤的药酒给伤兵用，有的拿来针线帮起义军缝补破烂的的军装。此时，山前村的中医师刘饮也来到了埔下楼帮伤员诊治。 中建楼的众间里摆上了糕子、蔴糖、蕃薯干……各种客家糕点。用的是饶平青釉碗，喝的是饶平西岩茶，一片喜气洋洋欢迎“兹家人”的军队。 一会儿，刘金丹派人去石井乡各村召集的两百名农军已经来到埔下楼集中了，十六岁的刘兴浅和廿二岁的刘日钩也在其中。石井乡仅有的三门土炮分别从蔡坑村、城子里、中先村被抬到埔下楼前。此时毗邻的黄金塘和简屋村的几百名群众纷纷前往埔下楼看热闹，约百名起义军将士还有埔下村的几百位农民共约千余人在中建楼前围观。 来看热闹的群众们议论纷纷，有位手拄拐杖的老者问道：“这是什么部队呀？是不是又来了反孙中山的部队啦？（指陈炯明叛军）”。留着长胡子的老者说：“孙中山可是好人啊！”朱德看见人多就趁机发表演讲，刘金丹作翻译。 朱德发表了意义重大的《工农学兵动员令》演讲，他站在一个石头上双手叉腰铿锵有力地说：“各位同志们！乡亲们！一九一七年十月，俄国人民在列宁同志的领导下，打倒了反动统治，推翻了资本主义的剥削制度，摆脱了地主的压迫，俄国的工人农民翻身作主了。 中国共产党主张减租减息，耕者有其田，反对资本家的剥削，打倒地主！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通过革命实现平等自由的共产主义。 然而蒋介石违背了孙中山先生确立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纲领。今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悍然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屠杀了大批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彻底暴露了他的反革命本质。 我们要高举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旗帜，坚决走十月革命的路线。现在全中国的工人农民都应该拿起武器，工农学兵联合起来，用我们革命的武装打倒一切反动派。坚决打倒地主！坚决打倒军阀！坚决打倒蒋介石！坚决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只有这样中国的工农阶级才能够获得最大的自由，才能够实现人人平等的愿望，中国的革命一定会成功！” 因为大部分的农民都听不懂官话（普通话），刘金丹一字一句翻译成客家话给在场的农民听。一阵掌声过后，朱德举起拳头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革命到底！” “共产党万岁！”朱德每念一句，千余人跟着高呼一句。异口同声，声势浩大。
那天，刘日钩站在前排听演讲，朱德讲完走到刘日钩面前，递给他三个银毫子说：“你到了饶城帮我买几张报纸，只要近日出版的什么报都行，多买几种。”刘日钩接过银子整装待发，三个银毫子共六角，按时价可买四十张报纸（后因战乱没买到报纸）。 然后朱德看了一下怀表已经七点钟了，他一声令下：“革命队伍攻占饶城，出发！”余登仁、刘荡受朱德之命，领着农军抬着土炮增援攻城战斗，向二祠开进，与在下祠堂作短暂休整的起义军战士会合后奔赴饶城战场，攻克饶城。 刘金丹带着朱德、赵镕并警卫员约三十多人来到一箭之遥的中和圩堪察地形。然后回到中建楼众间，朱德站在八仙桌旁说：“现已知石井乡为一片开阔地，无险可守。你们又说埔下楼前后都是白乡团的村庄，‘腹背受敌’探子出入频繁，大陂楼、石井乡都不是理想的驻地呀！”有几位受白乡团欺凌过的农军站起来说：“我们受他欺负够了，这次我们人多枪好，陈坑乡只有十几个团丁守卫，干脆把他们斩草除根铲平了。” 朱德立即教导饶平县委的几位干部说：“我们要严惩首恶，团结群众，干革命并不是屠杀村庄，更不能传播仇恨，要把握这一点，才能得到大多数人民的拥护。”杜式哲、詹前锋纷纷点头赞同。赵镕皱着眉头说：“未搞侦察，贸然开战，祸及群众，万万不可啊！”刘金丹说：“以后我们会把握分寸的。” 杜式哲建议说：“茂芝前乡革命气氛高昂，可以驻营。”詹前锋说：“茂芝的庙子前圩是广福两省，饶和埔诏四县商贸集市，补充军需物资也方便，可以驻营。”刘金丹补充说：“是啊！茂芝有多条道路交错其间，进退自如，可以驻军。”朱德点了点头答道：“嗯，好！” 此时已经十一点钟了，在杜式哲的安排下已经备好了午饭，当天石井乡蔡坑村、庵头黄、大门口、中先村、庵前埔等等，各村的农会人员都赶往埔下楼参与接待起义军，人人动手各司其事，饭菜很快就熟了。起义军和县委人员以及农会干部共约二百多人准备吃午餐了，中建楼里早已摆好了十多张桌子，把少量的櫈子让给起义军同志坐，很多本地的同志都站着吃饭。 自从三河坝开战以来，因战事紧张起义军士兵们都吃不香睡不甜，军中将领也是难得品尝热汤热饭。今天虽然没有美味佳肴，但是乡亲们把珍藏的客家菜都拿出来了，有老菜脯，有藠子头，还有芥菜干煮三层肉等等，有饭、有粥、有热汤、有青菜，清淡可口。更重要的是石井乡的革命群众诚恳热情，朱德和赵镕等人吃得心情爽朗。 饭后，杜式哲派詹前锋先往茂芝前乡安排驻营事宜，杜式哲和刘金丹陪着朱德等人。准备往茂芝了，此时朱德觉得人员少行李多，有些箱子空荡荡只有几枚子弹，他命人把子弹拼到其它箱里，腾出空箱大大小小共五个。 朱德握住乡老大刘家廷的手说：“谢谢乡亲们的关照！这几个箱子留给本地农军装子弹，算是留个纪念吧。”刘家廷说：“自己人不必客气，招待不周，还望见谅。等革命成功了，诸位将士一定要来石井乡做客啊！”朱德、赵镕、蔡协民、陈光第、王海清、几位将领在中建楼面前与革命群众握手告别。 朱德安排鲁会照和刘刚两位伤势较重的伤员留在埔下楼养伤（后来鲁会照落户在埔下屋，改名刘家炳）。然后朱德率领着起义军随杜式哲、刘金丹北上，经溪背楼、山前村，于5日下午（约一点钟）到达茂芝。
7日上午，朱德在茂芝全德学校主持召开了“茂芝会议”。当天傍晚，朱德率领着起义军二千多人离开饶平，后来朱德和陈毅率领着起义军到达井冈山，与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胜利会师。
朱德在埔下楼发表的“工农学兵动员令”，激发了饶北群众的革命热情，轰轰烈烈、前仆后继直到胜利！ 据老红军刘荡、刘兴浅等人口述：“1927年10月5日早晨，攻打饶城之前，朱德在埔下楼发表演讲，刘金丹当翻译。午饭后，刘金丹引导朱德的部队到达茂芝。” 据中共饶平县委党史研究室编著的，1997年12月印制的《饶平革命老区资料汇编》，第59页“茂芝革命斗争简介”文中记载：“5日下午，朱德率领起义军至茂芝驻扎，起义军指挥部设在全德学校”。 据《茂芝村人民革命斗争史》载：“10月5日下午，朱德率起义军至茂芝驻扎”。可见朱德到达茂芝的时间，为5日下午，确实无疑。 据赵镕将军著作，《跟随朱德同志从南昌到井冈山》文中写到“三河坝激战后、朱德同志率领的第九军军部直属队和教育团只剩了三百多人，……” 据1982年出版的《饶平党史资料》“赵镕重访茂芝”文中记载“十月五日凌晨到达上、下祠一带，当年县委机关就设在这里。……部队在这里吃早饭” 据石井乡老红军刘兴浅回忆：朱德派出三百人攻打饶城，然后率领部队来到石井乡时仅有一百人左右。经过多年来的考证确认：朱德与周士第分兵一前一后，并非同时到达上饶区。饶北老红军所言与赵镕将军回忆的人数基本相符。 本文根据“中共饶平县委革命资料保管员”刘日钩保存遗留的红布标语和木箱子，以及老红军刘荡、刘兴浅等人的口述，当年朱德发言的大概内容，参考相关史料编撰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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